這會兒,周有礦已經走到劉根來身邊了,不等他開口,劉根來便笑道:“二姑夫,我表哥挺能乾的嘛,你這下可輕鬆了。”
“哼!”周有礦哼了一聲,“以前的臭毛病都是慣的。”
“我二姑,還有三個表姐都舍得?”劉根來遞給周有礦一根煙。
“我管她們舍不舍得,敢護著他,我一塊兒揍!”
周有礦哼了一聲,話一出口,又感覺不妥,急忙找補道:“你二姑還是舍得的,被你一教育,她也想明白了。慣子如殺子,不好好管教,那個小畜生還真是廢了。”
“二姑夫,話可不能亂說。”劉根來急忙糾正著周有礦的說辭,“是我爺爺教育的,跟我有啥關係?”
侄子教育姑姑好說不好聽,傳出去了,人家不定以為他怎麼飛揚跋扈呢!
“你也彆多想,”周有礦擺擺手,“有理不在年高,我和你姑是你的長輩不假,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幫我們,我們都領情。”
這是還對劉老頭有意見?
也是,那麼多年的心結,怎麼可能一下子都化解。
哪怕劉老頭也沒做錯什麼,可清官難斷家務事兒,誰有理誰沒理的,誰也說不清楚。
也用不著說清楚,爺爺奶奶有他照顧就夠了。
他從來就沒指望兩個姑姑。
這會兒,周耀祖已經把兩個水囊都灌滿了,他明顯看到了劉根來,卻裝作沒看見,該乾啥還乾啥。
“你慢慢釣吧,我得走了。”周有礦過來隻是打個招呼,地裡的莊稼都等著水呢,他可沒空在這兒閒聊。
“二姑夫,你等會兒。”劉根來喊住了周有礦,拿起那條大鯰魚,遞給了他,“回去給表哥加點營養。”
周有礦本想拒絕,可劉根來下一句話一出口,他就收下了。
“不吃飽點,怎麼乾活?拎水這活兒可不輕,你和我二姑也不想我表哥真累趴下吧?”
“便宜這個小兔崽子了。”周有礦哼了一聲。
“你倆傻愣著乾啥?還不喊人?”劉根來又衝根喜根旺吆喝了一嗓子。
“二姑夫。”
“二姑夫好。”
根喜根旺例行公事的喊著周有礦。
周有礦這些年一共也沒來老丈人家幾趟,他倆對這個姑父沒啥太深的印象,要是趕集遇到了,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嗯嗯。”
周有礦答應一聲,衝小哥倆擺了擺手,很快就趕著牛車離開了。
大哥釣的三條大魚都送了人,小哥倆都有些舍不得,都憋著勁兒想釣條大的,小鯽魚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
劉根來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沒說什麼,也沒幫他們。
他們這個年紀釣到大魚可不是啥好事兒。
學校上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劉栓柱和李蘭香也沒空管他們,萬一玩兒野心了,自個跑來釣魚,出事兒了可怎麼辦?
沒一會兒工夫,劉根來又拉上來一條十多斤的大鯰魚,小哥倆又高興了。
屁顛屁顛的幫著把魚摘下,裝進麻袋,根旺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這條魚彆送人了,留著咱們自己吃好不好?”
“你說了算。”劉根來一笑。
弟弟的麵子,當然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