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給山川點嘗嘗。”劉芳正在洗油菜。那油菜看著有點老,不仔細看,跟後世的小油菜都不像一個品種的東西。
“你們吃的什麼?”程山川明顯不認識白毛芽。
劉敏也不解釋,剝開一根,直接塞進了程山川嘴裡。
都甜蜜投喂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二姐果然潑辣。
劉根來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是不是皮又癢癢了?”劉敏瞪了他一眼。
“二姐夫,你媳婦又欺負我,你也不管管她。”劉根來調笑著。
“我還敢管她?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程山川抿了幾下嘴,“還挺好吃的,這是白毛的新芽兒——啥是白毛?”
“我也說不準,好像是一種中藥,你早點跟我二姐回去,還可能揠點,晚了就沒了。”劉根來又掏出了一把,一邊自己吃著,一邊喂著小盼盼。
小盼盼跟個小家雀似的,沒等劉根來把白毛芽遞過去,就張開了小嘴兒,等著投食。
程山川笑了笑,沒說什麼。
顯然,去不去劉家,他說了不算,全看劉敏什麼時候肯帶他。
這樣也挺好,小事兒聽媳婦的,將來少吵架。
“哦,對了,有樣東西給你。”劉根來從被子底下拿出了一條五台山,“把這煙給沈秘書,就說是我給他的。”
程山川接過煙,點了點頭。
沈秘書是聰明人,劉根來讓他帶煙給他,其中的意思自然不用多說。
這個小舅子還真是不遺餘力的幫他啊!
自己這邊也要好好努努力,說什麼也要把秘書的位子拿下。
晚飯很簡單,油菜和著醃肉和魚乾燉了一鍋湯,就著替代糧窩頭。
劉芳做了劉根來的飯,劉根來隻是吃了點菜,他實在是吃不下替代糧做的窩頭。
劉敏在國營飯店吃了,飯做好的時候,跟程山川一塊出去壓馬路了。
程山川也沒留下吃飯,這年頭,誰家的飯菜都不寬裕,關係再近,也不能隨便留下吃飯。
等吃完飯,天早就黑透了,劉敏還沒回來,劉根來跟劉芳和錢大誌說了一聲,就出了門。
徐奶奶和苗嬸兒家都亮著燈,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劉根來路過她們家門口的時候,聞道了一個野菜味兒,瞬間就知道她們白天乾啥去了。
劉根來沒開摩托車,走出去不遠,就把自行車放了出來,不緊不慢的朝簋街方向騎去。
他要去簋街打探一下那些古董和銅錢的價值。
挎鬥摩托的動靜太大,尤其是晚上,他要是開著挎鬥摩托去,擔心會把簋街嚇炸街。
簋街離這個小四合院可不近,他騎了半個多小時才到。
遠遠的就看到一片片忽明忽暗的燈火,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一家家棺材鋪和杠房裡的煤油燈。
一陣夜風吹過,煤油燈晃呀晃的,頗有點鬼火搖曳的味道。
多虧是在四九城,要是在郊外,還不得把人嚇個半死?
與劉根來想象中的人頭攢動不一同,簋街裡連個人影都沒有,整條街都空蕩蕩的,有點瘮人。
劉根來正有點發虛,無意中一轉頭,看到了一個招牌,立馬樂了。
國營棺材鋪。
這玩意兒也有國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