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睡得正香,忽然感覺眼前一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的是秦壯的笑臉。
這家夥把他扣在臉上的帽子拿走了。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劉根來撐著挎鬥跳了下來,卻一下沒站穩,差點摔倒了。
窩在挎鬥裡睡,一條腿睡嘛了,一點知覺都沒有,腳往地上一放就跟過電似的,他急忙又把腿抬了起來。
“來啊,來打我啊!”秦壯一手轉著劉根來的帽子,一手衝他勾著手指,笑得一臉嘚瑟。
這哪兒能忍得了?
劉根來單腿蹦著朝這家夥撲了過去。
秦壯也不逃,抓住劉根來一隻手,往肩膀上一搭,扭腰挺胯,想要給他來個過肩摔。
可惜,這家夥動作不咋標準,勁兒也沒使對,拽了兩下愣是沒拽動。
劉根來沒給他第三次機會。
蹦了幾下,那條麻了的腿多少恢複了一點知覺,劉根來順勢往他腿彎上一踩,這家夥立馬跪地上了,把劉根來的帽子摔了出去。
“都是兄弟,不用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劉根來走過去,把帽子撿起來,拍打兩下,戴到頭上。
秦壯正捂著膝蓋齜牙咧嘴呢!
劉根來踩他腿彎的時候,他正在使勁,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都磕出血了。
“誰特麼給你行禮了?怪了,我咋摔不動你呢?”
“我又不是特務,你當然摔不動。”劉根來也沒戳穿他,回身裝模作樣的在挎鬥裡撈了一把,把他帶的午飯拿了出來。
他看出來了,秦壯肯定是練過過肩摔,但沒練到家。
他和齊大寶一個勁兒的刺激他,秦壯就想找補找補。
可惜,找錯了對象。
這會兒,快到中午了,劉根來有點餓了,進屋就打開了飯盒,就著雜和麵饅頭吃著午飯。
他拿了兩個飯盒,一飯盒是炒菜,一飯盒是鹵肉。
連著吃了這麼多天鹵肉,他多少有點吃膩了,之所以拿出來,是想給秦壯改善改善。
秦壯雖然愛吹牛,但並不怎麼討人厭。
關鍵是這家夥太瘦了,渾身沒有二兩肉,要是真遇到特務,說不定會拖他後腿兒。
吃點肉,也能有點勁兒。
秦壯卻有點不好意思,兩個人還不太熟,他也沒啥東西能給劉根來的,劉根來讓了幾次,他隻拿了一小塊就沒再拿了。
要是換成齊大寶和於進喜,這倆貨能給他留三分之一就不錯了。
劉根來沒跟秦壯客套,拿起鹵肉,往他飯盒裡撥了一半。
“太多了,太多了,這叫我怎麼還?”秦壯滿臉的糾結。
“還啥還?我不是把你弄出血了嗎?就當給你補補了。”劉根來隨意找了個借口。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有啥關係?”秦壯這會兒已經把褲腿兒挽到膝蓋上麵了,把傷口露出來晾著。
這樣容易結痂,要是一直在褲子裡磨蹭,到天黑也不一定長好。
劉根來沒再說什麼,自顧自的吃著。
秦壯沒把肉倒回去,也沒吃幾塊,估計是舍不得一次吃完,想帶回家給家裡人嘗嘗。
兩個人正吃著,那二爺回來了。
剛進院,那二爺就下意識的抽了幾下鼻子。
他聞到鹵肉的香味了。
鹵肉本來就香,再往外一扒拉,更是香氣四溢,像那二爺這種饑一頓飽一頓的人最敏感的就是肉香味兒。
他下意識的放慢腳步,扭頭朝小屋裡麵看著。
這是饞肉了。
劉根來心念一動,壞勁兒一下上來了。
“那二爺,還沒吃午飯吧!過來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家裡有,家裡有。”那二爺連連擺手,卻是咽了口唾沫,艱難的把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