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六點五十,孫闖就來了。
他不是自己來的,還有個伴兒,那人劉根來也認識,叫黃占良,三十歲左右,也是刑偵組的。
孫闖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正氣,黃占良跟他幾乎是兩個極端,小鼻子小眼兒,還尖嘴猴腮,這倆人要是湊一塊兒演小品,絕對是黃金搭檔。
孫闖進門的時候,劉根來剛想跟他打聲招呼,孫闖忽然緊走幾步,朝於進喜屁股踹了一腳。
於進喜睡的正香,被一腳踹醒,捂著屁股剛坐起來,孫闖就罵上了。
“你就是這麼值守的?讓人家根來守下半夜,你守上半夜?我是怎麼教你的?”
這特麼誤會大了,於進喜這腳挨的冤。
劉根來正要替於進喜解釋,又覺得不妥。
孫闖正在火頭上,還當著彆人的麵兒踹了徒弟一腳,現在就解釋清楚,於進喜是沒事兒了,可孫闖這個師傅的麵子往哪兒擱?
本來就是新師傅帶新徒弟,師徒情分還不深,再有嫌隙了,吃虧的還是於進喜。
想到這一層,劉根來就把嘴閉上了。
劉根來沒想到,於進喜也沒解釋,剛從蚊帳裡爬出來,就嬉皮笑臉的跟孫闖認著錯,還給孫闖和黃占良一人散了根煙。
這小子行啊!
劉根來對於進喜有點刮目相看。
“孫叔,我跟進喜是啥關係?”劉根來上前攬住於進喜的肩膀,“他一直挺照顧我的,值守時間也是我要求的,你要批評就批評我吧!”
“你是讓他給騙了,這小子得到機會就耍滑頭,就是欠收拾。”孫闖還在罵著,但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
“我跟我師傅是啥關係,還用的著你幫我說好話?”於進喜把劉根來的胳膊扒拉開,又沒大沒小的摟住了孫闖的肩膀。
“你給我死一邊去。”孫闖把於進喜的手拍開,又罵了一句,“回去給我好好休息,今晚再敢給我耍滑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得令!”
於進喜啪的打了個立正,招呼著劉根來一塊離開。
“你怎麼不解釋清楚了?”剛出門,劉根來就問著於進喜。
“我師傅可是要臉的人,咋能當著外人的麵兒說他打錯了?”於進喜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回頭等就剩我倆的時候,我再跟他說清楚了,他肯定對我更好。”
“怪不得你長不高,心眼兒都用這兒了。”劉根來笑道。
“小老弟,且跟哥學吧!”於進喜有點嘚瑟。
劉根來回應了他一個中指,開著挎鬥摩托,一溜煙兒沒影了。
吃鹵肉的時候,還喊他哥,鹵肉剛消化完,又想當他哥了。
孫闖說的對,這家夥就是欠收拾,那腳踹的不冤。
劉根來沒回家,隨便找了家路邊早餐鋪子吃了幾個包子,喝了碗豆漿,磨蹭了一點時間,就開車去了市局。
他要去查查大痦子的材料。
動靜鬨的這麼大,大痦子一定在市局掛了號,石唐之是主管特勤的副局長,他那裡一定有大痦子的材料。
劉根來對抓特務沒啥興趣,更不想逞英雄,他是想幫幫於進喜。
本來,幫不幫於進喜還在兩可之間,經曆了今天早晨的事兒,劉根來就決定幫他一把。
當然,能不能幫上他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劉根來有這個心思,能不能幫上他,那就要看於進喜的造化了。
畢竟空間也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