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想了想,決定去一趟國營飯店,當麵問問劉敏點水煮魚的是個什麼人,萬一弄錯,那不白高興了?
他趕到國營飯店的時候,一個吃飯的都沒有。
想想也是,大中午的,國營飯店熱的跟蒸籠似的,在這兒吃飯純粹是花錢找罪受。
牛師傅和小徒弟都忙活完了,一人擺了六把椅子,對在一塊兒午睡。
小徒弟倒是穿著鞋,牛師傅直接赤著腳,腳丫子味兒也不小,也就是國營飯店地方大,要不然,味道肯定比他們辦公室強不到哪兒去。
劉敏和張麗正湊在一塊兒聊天,張麗的氣色比前些天又強了不少,臉上都有紅暈了,看樣子,這些天吃睡都還不錯。
“二姐,我跟你說個事兒。”劉根來衝劉敏勾勾手。
“在這兒說就行了。”劉敏沒動地方,顯然猜到劉根來要跟她說什麼。
劉根來一想,這事兒的確沒必要藏著掖著,便湊過去,直接問道:“來點水煮魚的那個人多大年紀,長啥樣?”
不等劉敏回答,張麗就哼了一聲,“一個小老頭,尖嘴猴腮,跟個耗子似的,我跟他說有啥菜點啥菜,非不聽,扯著嗓子吆喝什麼水煮魚,吐沫星子都噴我臉上了,氣的我潑了他一臉水。”
“哈哈哈……”
劉根來那個樂啊。
咋就忘了張麗的臭脾氣。
老耗子還挺聽話,讓大聲嚷嚷就大聲嚷嚷,你倒是躲著點張麗啊,跟國營飯店服務員對著乾,這特麼不是找虐嗎?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敏沒那麼大氣性,更多的是好奇。
“我們的一個線人。”劉根來壓低聲音,“這事兒,你們知道就行了,彆往外說。”
“他是你的線人啊……”張麗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不潑他水了。”
“沒事兒,這麼熱的天,就當幫他洗臉了。”劉根來笑了笑,又抓了把大白兔奶糖,放在劉敏麵前。
“嘔……”
剛聞到味兒,張麗就乾嘔起來。
“找打啊你?故意的是吧?”劉敏揚了揚巴掌,劉根來急忙躲到一邊。
奇了怪了,張麗聞的來臭腳丫子的臭味,卻聞不來大白兔奶糖的香味。
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福享不了?
再一想,劉根來似乎有點明白了——賈陽的腳丫子肯定不是一般的臭,張麗聞著聞著就習慣了。
確認點水煮魚的就是老耗子,劉根來就沒在國營飯店多待,很快就回家補覺去了。
跟上回一樣,他還是睡不著,便吹著風扇,看著小人書,耗著時間。
晚上,石唐之回來的有點晚,估計還是在忙跟大痦子有關的事兒。
劉根來沒把他要釣大痦子的事兒告訴石唐之,隻說今晚要出任務。
既然是辦同一個案子,那石唐之就是領導,領導關心的隻是結果,過程並不重要。
等抓到了大痦子,再跟石唐之說這事兒也不遲。
十點半左右,劉根來出了門,他沒開挎鬥,騎自行車去了派出所。
周啟明正在辦公室裡等著他,劉根來推門進來的時候,周啟明明顯一愣,“你怎麼來的?”
“騎自行車啊!開挎鬥去簋街,動靜那麼大,簋街還不得炸街啊!”
“考慮的還挺周全。”周啟明點點頭,看了看表,“走吧!”
咦?
失算了。
劉根來忽的反應過來,應該開挎鬥來派出所,再讓周啟明騎自行車帶他去簋街——周啟明肯定是這麼想的。
唉,錯過了一個把所長當驢使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