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一結賬,錢花了一共不到兩塊,糧票卻足有四斤八兩。
哥幾個人均吃了八兩雜和麵饅頭。
一塊多錢不算啥,可一下拿出四斤八兩糧票,張旺泉一家人這個月怕是餓肚子了。
從飯店裡出來的時候,李福誌這個老好人有點於心不忍,身旁的呂梁一句話就讓他收起了菩薩心腸。
“你沒去過鴿子市?”
滕五段陪張旺泉一塊兒去結的賬,張旺泉帶的糧票不夠,還跟他借了點。
見哥幾個一頓吃了這麼多,滕五段有點不忿,“他們是豬嗎?這麼能吃。”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無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估計是中午沒咋吃飽,見哥幾個吃的那麼歡,有點饞了。
“知足吧!”張旺泉倒是挺看得開,“你見過幾個下館子不喝酒的?”
“那倒是。”滕五段搖頭笑了笑。
他們六個要是喝酒,飯錢那就不是不到兩塊了,估計二十塊都打不住,張旺泉還不得吐血?
從這個角度說,那六個家夥還挺仁義。
什麼?
你說喝了酒耽誤工作?
那是後世,因為喝酒工作的人太多,上頭才下了文件明令禁止,現在,誰管那個?
等張旺泉和滕五段結完賬出來,哥幾個已經在挎鬥上等著他們了。
張旺泉也不催促,若無其事的跟哥幾個扯著閒天,一個字也不提去抓人的事兒。
還挺能沉得住氣。
哥幾個都對張旺泉高看了一眼。
“走吧,老四,你帶路。”劉根來蹬開了挎鬥摩托,讓郭存寶指著路,直奔他之前說的那個地址。
怕張旺泉和滕五段跟不上,劉根來有意放慢了一點車速,饒是如此,等趕到地方的時候,也把他倆累成狗了。
張群一直老老實實的跟在劉根來後麵,沒有嫌劉根來開的慢。
不是改性子了,而是去現場的時候,必須跟張旺泉和滕五段一塊兒。
要是哥幾個先到了,他倆沒跟上,又沒找到人,責任肯定要哥幾個擔著。
找不到人是肯定的。
人正在太平間躺著,要是還能在他家找到他,那就是出鬼了。
見那人的家門上著鎖,王亮二話沒說,掏出帶鉤的鐵絲,三下兩下就把鎖頭捅開了。
哥幾個都見識過王亮開鎖的手段,誰都沒當回事兒,張旺泉和滕五段卻被王亮這手鎮住了,似乎沒料到這幾個人裡麵居然還藏龍臥虎。
那人家裡也沒人,多半是沒媳婦,房間裡亂七八糟的,一看就不經常收拾。
一下來了這麼多公安,還開了兩輛挎鬥,很快引來不少看熱鬨的閒人,哥幾個便上前詢問著他們。
從眾人口中,得知那人叫張文西,最近的行蹤剛好能跟爆炸案的時間對得上——那人在爆炸案發生之前經常外出,從爆炸案發生的當晚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哥幾個已經從劉根來嘴裡知道這是張文西的家,問的時候,誰都沒有記錄,張旺泉卻拿著紙筆記的飛快。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拿的紙筆,身上都被汗濕透了,本子還挺乾。
等哥幾個都問的差不多了,劉根來這才問了張文西的樣貌特點。
那些看熱鬨的人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都是一些類似一人多高,五官齊整的廢話,劉根來卻跟發現新大陸似的,一拍額頭,“就是這個張文西,可惜,他已經死了。”
你從哪兒聽出就是那人就是張文西?
真能演。
張旺泉麵無表情的記錄著,滕五段卻暗暗撇著嘴。
“那另外一個人呢?”郭存寶適時的當起了捧哏。
“我想想。”劉根來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一會兒,又對著導航地圖報出了另外一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