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票販子兩眼一亮,“那我可就猜了。老哥你是乾啥的,我說不準,但你背後的人一定是部隊上的。”
“為什麼這麼說?”劉根來不動聲色。
“部隊的人喜歡喝茅台啊!而且,人還多。除了部隊上的人,我實在想不出哪兒的人能一次要這麼多甲級酒票。還有這個……”
票販子踢了踢那個裝著大米的麻袋,“這年頭,能拿出這麼多好大米的單位可不多。”
“嗬嗬……”劉根來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一盒中華煙,拍進票販子手裡。
為啥給他煙?
自然因為票販子腦補出了他的後路,他可以放心大膽的跟票販子交易。
有部隊做靠山,就算票販子將來某一天栽了跟頭,也沒膽子把他供出來。
誰特麼敢找部隊的麻煩?
不想混了?
離開鴿子市的時候,劉根來都沒給票販子做標記,因為沒有必要。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離開,票販子就收攤了——拿著那麼多大米,票販子可不敢留在鴿子市。
等劉根來晃晃悠悠的來到簋街的時候,還不到半夜十二點,那些擺攤的人都蹲在街邊,遠遠望去,滿是星星點點的煙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長溜螢火蟲呢!
老玻璃、老侉子、老耗子和老駝子四個人還聚在他們的老地方,棺材鋪昏黃的燈光下,擺著一個小方桌,四個人一人坐在一邊,正在喝著茶。
“喲,挺悠閒啊!”劉根來笑吟吟的蹭了過去。
“鐵小雞?!你咋神出鬼沒的?”老侉子直眉愣眼的看著劉根來,眼神裡的驚愕就跟見鬼了似的。
“神出鬼沒就對了,我剛從棺材裡爬出來。”劉根來指了指老侉子身後的棺材鋪,“你沒覺得後脖子有冷風?”
“有冷風也是玻璃眼吹的。”老侉子回頭指著老玻璃,“玻璃眼家裡斷頓了,這兩天,一起風,他就站在風口,張著大嘴,放屁都是冷的。”
“你特麼才喝西北風。”老玻璃罵道。
“我是喝西北風,你是四麵八方的風都喝。”
老侉子正說著,老玻璃忽然放了個屁,他更來勁兒了,“聽聽,聽聽,風喝雜了,都喝壞肚子了。”
“少嘚瑟點吧你,一來個人你就沒個正行,都一把年紀了,咋還跟個孩子似的。”一旁的老駝子罵了一句。
老耗子啥都沒說,卻站起身,把自己屁股下的凳子遞給劉根來,臉上還陪著笑。
笑個雞毛?
你特麼那麼一大把年紀給我個半大孩子讓座——你想讓我折壽還是咋的?
劉根來正琢磨著怎麼懟老耗子,老玻璃開口了,“甭舔他,鐵小雞向來都是一毛不拔,你舔的再多,也不如拿點好東西出來實在。”
“看看,還是老玻璃了解我。”劉根來立馬接上了,這種時候,他也顧不上老玻璃喊他鐵小雞了。
“嘿嘿……”老耗子訕訕的笑了笑,給自己找補著,“我這不是餓怕了嗎?”
“走了,彆特麼瞎耽誤工夫了。”老玻璃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衝劉根來說道:“跟我走吧!按照商量的那樣,這回先從我開始。”
商量啥了?
經過我同意了嗎?
你說從你開始就從你開始?
把我當啥了?
劉根來有點不爽,拉過老玻璃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