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端起酒杯,笑吟吟的等著錢大誌白活。
錢大誌端起酒杯,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祝你高官得做,駿馬得騎。”
“噗嗤!”劉根來笑出了聲,酒都撒了出來,“大姐夫,你是聽戲聽多了吧?”
“嘿嘿……”錢大誌撓了撓腦袋,憨憨的笑著,“我小時候聽戲,就覺得這兩句詞好,剛才一著急,一下蹦出來了,好像有點不妥是吧?”
“你再說兩句,我就被皇上招駙馬了。”劉根來擺擺手,“這句不行,再想。”
“那我再好好想想。”錢大誌又撓撓腦袋。
其實,祝酒詞並不難,關鍵是你得懂得套路,還得會活學活用,偏偏錢大誌缺的就是這一點,憋了半天,也說不出幾句像樣的祝酒詞。
劉根來自然不會喝,而且理由正當,李蘭香和劉芳非但說不出什麼,還都在替錢大誌著急。
就在錢大誌急的差點把福如東海壽如南山說出來的時候,劉敏和程山川一塊兒來了。
“根來也在啊,啥事兒這麼熱鬨?”程山川沒把自己當外人,接過劉敏遞來的筷子,夾了塊刀魚,笑嗬嗬的問著。
“根來教你大姐夫說祝酒詞呢!說的好,根來才喝,你大姐夫笨死了,沒一句中聽的。”劉芳笑道:“山川啊,你成天守著領導,知道的多,要不,你教教他?”
“大姐夫,你也愛慣他毛病,他愛喝不喝,一家人喝酒,還說啥祝酒詞?”程山川把魚放進嘴裡,“嗯,味道不錯。”
還挺會推諉。
秘書沒白當。
“根來是在幫我,我得領情,就是我嘴太笨,不會說。”錢大誌憨笑著。
“說個祝酒詞還不容易?”程山川心裡有數了,便幫腔道:“祝酒詞你得針對人,針對事兒,不能言之無物。簡單來說,大致分為三個層次,先敘述對方幫了你什麼,再說你有什麼收獲,然後再表達感謝,表表決心。”
程山川不教倒好,一教錢大誌更糊塗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算了算了,折騰個啥?大姐夫是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誠心難為他嗎?”劉敏看不下去了。
“好好好,聽我二姐的。”劉根來把程山川往前一推,“大姐夫,你想喝酒跟我二姐夫喝吧!你要是能把他灌趴下,我算你牛。”
“喝啥喝?”李蘭香拍了劉根來胳膊一巴掌,“大誌,咱不聽他的,你妹夫的酒量也沒個底兒,彆根來說啥你就聽啥?”
“嘿嘿……我知道,我才不和山川拚酒呢!”錢大誌憨憨的笑著。
啥意思?
鬨了半天,你跟我喝酒是找軟柿子捏啊!
還以為你是個老實的,原來也是一肚子花花腸子。
程山川一上酒桌,兩瓶酒沒一會兒就喝完了,劉根來和錢大誌多少都有點醉意,程山川就跟沒喝一樣。
等吃完飯,劉敏留下了。她不光是幫著李蘭香伺候月子,還因為再有一個來月,她就要出嫁了,她這個當女兒的想多在李蘭香身邊待幾天。
錢大誌喝的有點多,他想送,劉根來和程山川都沒讓他下炕。
等倆人來到門口,劉根來騎上挎鬥摩托的時候,程山川回頭看了院子一眼,壓低聲音問道:“大姐夫為啥敬你酒?”
還挺能沉得住氣,一直憋到現在才問。
可劉根來不能把原因說出來,錢大誌是法盲,程山川多半不是,一說就顯得他有點厚顏無恥了。
琢磨了一下,劉根來回了一句,“他敬我是條漢子。”
不等程山川再問,劉根來蹬開挎鬥摩托,一溜煙兒跑沒影兒了,隻留下程山川一個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