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劉根來又帶著丁大山巡邏了兩圈,回到派出所的時候,離下班點還有差不多十分鐘。
丁大山是個老實人,從不遲到早退,他還想去辦公室坐一會兒,到了下班點再走。
劉根來可不想乾等,直接把他拽到了車棚。
丁大山沒辦法,隻好作賊似的跟劉根來一塊兒提前開溜。
丁大山的自行車有點破,一蹬還嘎吱嘎子響,他還要前麵帶路,聽著身後的挎鬥摩托動靜,有點心急,蹬得有點猛,剛走到半路,忽然哢嚓一聲,車鏈子斷了。
都說關鍵時刻掉鏈子,他是直接斷鏈子,周圍又沒有修車的地方,自行車肯定是沒法騎了。
斷鏈子的地方離丁大山妹妹丁小水工作的機械廠還挺遠,走過去起碼得一個半小時,要是把自行車隨便找個地方放著,丁大山又不放心。
他正愁著,劉根來想了個主意。
他在挎鬥裡掏了掏,掏出一根麻繩,一頭拴在挎鬥摩托的備用輪上,一頭讓丁大山拽著。
剛起步的時候,劉根來開的還挺慢,等跑起來,速度不知不覺的就上來了。
自行車能有多快?時速二三十公裡就頂天了,後世的環法自行車大賽冠軍選手的平均時速也就四十多公裡。
可架不住挎鬥摩托快啊!劉根來隨隨便便加加油門,速度就過了四十。
再加上快下班了,劉根來不想被被下班的自行車流擠成沙丁魚罐頭,油門加的就有點大,不知不覺的,速度就過了五十。
這下,丁大山可算是受罪了。
他的自行車本來就破,騎得慢的時候也是哪兒哪兒都響,這一快,好麼,那動靜都快趕上機關槍了。
這還不算,關鍵是自行車的減震不行,就那麼幾根又細又小的彈簧根本不頂事兒,自行車顛的就跟踩了電門似的,帶的丁大山渾身都在哆嗦。
也就是現在剛入秋,天氣隻是有點涼,要是趕上大冬天,丁大山能被風吹的失去表情。(作者君的親身經曆,上高中的時候,被一個剛買了新摩托車的哥們坑了一把,當時那個慘啊)
好在沒過多久,就到了下班高峰,大街上的自行車一多,挎鬥摩托想快也快不起來,丁大山總算能喘口氣了。
等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劉根來回頭看了一眼,好懸沒樂出來。
丁大山的大蓋帽被吹到腦袋後麵去了,這還是他有先見之明,提前把帽帶扣上了,要不,帽子早就不知道掉哪兒了。
“不好意思,我慢點開。”劉根來抬了抬手,以示愧疚。
丁大山回了他一句,“沒事兒,挺過癮的。”
這是哆嗦上癮了?
可惜,路上都是人,再想哆嗦也哆嗦不起來。
被下班的人人流壓著,挎鬥摩托快不起來,兩個人來到機械廠的時候,機械廠已經下班快半個小時了,該走的都走了,廠子門口隻剩下幾個正在抽煙閒聊的保安。
挎鬥摩托用繩子拉著輛自行車的造型有點新奇,幾個保安遠遠就注意到了,饒有興趣的看著。
等劉根來把挎鬥摩托停到大門口的時候,他們還圍了上來。
“車鏈子掉了。”
丁大山解釋了一句,立好自行車,把帽子解下來,戴正了。
“又來看你妹妹?”一個保安衝丁大山笑道。
“嗯,她走了嗎?”丁大山掏出一盒大生產,給幾個保安一人散了一根。
“沒見她出來。”
“你妹妹跟她對象咋了?看著好像在鬨彆扭。”
“有啥需要的儘管說,甭跟我們客氣。”
幾個保安跟丁大山都挺熟,一看就是丁大山沒少來機械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