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車長把飯盒朝那個年輕一點的婦女推了推。
“車長你可彆讓他瞎喊,我才三十出頭,你讓他喊我嬸兒都把我都喊老了。”薑嬸兒嘴上嫌棄著,卻把飯盒拿了過去,放進了自己掛在牆上的布包,一點都沒懷疑王車長要她幫忙的是啥事兒。
“他才十……”王車長剛想解釋,劉根來趕緊把他攔住了,“叫姐叫姐,喊啥嬸兒?薑姐,麻煩你了。”
劉根來掏出一把奶糖,給兩個婦女一人分了一半。
啥時候的女人都喜歡彆人把她往年輕裡喊,王車長明顯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還解釋,解釋個毛?
“這咋好意思?”兩個婦女都沒好意思接。
“拿著拿著,我們幾個人到漠城才下車呢,要是哪天起床起不來,飯可得給我們留著。”劉根來又把奶糖塞了過去。
“這都小事兒。”
“我給你們留好的。”
劉根來這麼一說,她們就樂嗬嗬的收下了。
劉根來又把那六張車票拿出來,湊到王車長耳邊輕聲說道:“這幾個鋪位閒著也是閒著,不能讓你白照顧我們。”
王車長笑了笑,“你小子還挺會來事兒,好吧,我收下了。”
說著,他又把那六張車票往兩個婦女麵前一推,“把這幾張票都記上。”
啥意思?
這是要公開?
劉根來一愣神的工夫,兩個婦女已經熟練的拿起那六張車票,還掏出了一個本子,一個念著,一個記著。
劉根來瞄了一眼,那個本子上類似的記錄還有不少。
這應該是他們的小金庫。
他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吃獨食的人是乾不好基層領導的。
他不由的想起了所裡分的冰棍,采購的自行車,還有用小金庫買的野豬肉,頓時感覺自己又學到了。
等他回到臥鋪車廂的時候,哥幾個都在門口的折疊凳子上坐著聊天,一見他回來,紛紛起身回到了各自包間。
咋不理他了?
做賊心虛?
劉根來暗笑著進了自己的包間,稍一歪頭,就看到了床鋪下的帆布包。
果然憋了。
就知道這幫狼會把他的肉分了。
劉根來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上自己的床,對麵的張群也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卻把一隻手伸到了枕頭下麵。
不用猜也知道,枕頭下麵肯定壓著一飯盒鹵肉。
心理素質不過關啊,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沒過十秒鐘,劉根來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包間門被推開,哥幾個魚貫而入,一個個的都是一手拿著飯盒,一手拿著饅頭,一口饅頭一口肉,吃的滿嘴流油,還故意吧嗒著嘴兒,在他麵前圍了半圈。
“火車上的夥食真不錯,不光有大白饅頭,還有鹵肉……你往那邊點,給我騰個地方。”
張群把擋住他視線的王亮扒拉到一邊,從枕頭底下掏出了飯盒和大白饅頭,跟哥幾個一樣,一口饅頭一口肉,嘴吧嗒的那個響啊,劉根來都擔心他把牙給吧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