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散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房間裡又響起了劈裡啪啦的算盤聲。
哥幾個湊到一塊兒,正商量著咋聽牆根兒,一個穿著便衣的年輕人湊了過來。
“辛苦你們了,接下來,我們值守,你們可以撤了。”
啥意思?
趕我們走?
這麼不解風情。
哥幾個都心有不滿,卻誰都沒敢多說什麼。
咋了?
這家夥一看就不好惹,估計真要動手,哥幾個加一塊兒也打不過人家一個。
紅牆警衛團的人。
哥幾個隱約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也想起了在漠城軍營裡的王教官。
論保衛,人家的確比他們更專業。要不是何工結婚需要他們來湊熱鬨,他們都不一定再有機會跟何工接觸。
沒熱鬨湊,又忙活一天,哥幾個很快就散了。劉根來也回了乾爹乾媽家,他多少喝了點酒,路上被風一吹,就有了點醉意,剛回家就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著了。
三天假期還有最後一天,第二天,在石唐之和柳蓮上班之後,劉根來就開始忙活。
他一口氣做了一鍋鹵肉,一鍋紅燒肉,一鍋饅頭,還蒸了一摞烙油餅,總算是把空間裡的虧空補上了,重新有了倉中有糧心中不慌的感覺。
下午四點多,劉根來去了錢大誌工作的機械廠。
到了機械廠門口,挎鬥裡多了個大麻袋,裝著村裡打到的那頭二百多斤的大野豬。
那野豬太大,麻袋裝不下,齜著獠牙的腦袋還露在外麵。
門衛大爺還記得劉根來,一聽他說找錢大誌,連個梗兒都沒打,立刻安排一個保安去喊人。
錢大誌明顯是聽劉芳說起過他要送野豬的事兒,卻沒想到他能這麼快送來,在見到劉根來的時候,隻顧得傻樂,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上車,帶我去找你們廠領導。”劉根來招呼著錢大誌上了車。
到了辦公樓下。劉根來沒進去,遞給了錢大誌一盒特供煙,讓他去跑腿兒,自己在外麵等著。
領導不是想讓他好好表現表現嗎?那就讓他好好表現表現。
等錢大誌上了樓,劉根來轉到了辦公樓後麵,他連麵也不想露,把什麼都交給錢大誌。
沒一會兒,錢大誌就跟一個廠領導匆匆下了樓,倆人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不見劉根來身影,那個領導好像明白點什麼了,拍拍錢大誌肩膀說了幾句,便轉身上了樓。
又過了一會兒,又一個領導帶著幾個人下來了,七手八腳的把野豬稱了重量,領導上了樓,那幾個人找來一輛小拖車,把野豬拖走了。
五六分鐘之後,錢大誌一個人出來了,劉根來這才從辦公樓後麵轉了出來。
“你去哪兒了?我們廠長想見見你,出來找了你一圈,沒見你人,他又回去了。”
錢大誌說著,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劉根來,“這是豬錢,三塊五一斤,豬是二百二十一斤,一共七百七十三塊五,你點點。”
“不用,你辦事兒我放心。”劉根來信手把信封揣進衣兜,“自行車票給你了?”
“給了。”錢大誌有點壓不住笑,“鳳凰牌的,我就想買這車。”
“你領導還跟你說啥了?”劉根來遞給他一根煙。
“我剛抽過了,廠長給的。”錢大誌擺擺手,笑容更盛,“我們廠長說,讓我好好乾,一有機會,就提拔我當車間副主任。”
領導畫了個餅,你就樂成這樣,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如果錢大誌真因為給工廠搞到肉,當上了車間副主任,那他的名聲肯定好不了哪兒去。
打鐵還要自身硬啊!
“你有錢買車嗎?”劉根來岔開了話題。
“有,有,我跟你姐都掙工資,又不咋花錢,攢了好幾百呢!”說這話的時候,錢大誌還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