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側、倫敦第十三監獄。
獄警敲響鐵門:“蘭考·巴金斯·克拉倫斯!有人探監!”
……
“你們隻有五分鐘的時間交談!並且所有的對話記錄都將在羊皮卷下呈現!”
獄警將話說完,探監室的大門合上,房間裡隻剩下蘭考一個人。
還有一個是矮人。
巴金斯大師站在椅子上,長袍席地。
他隔著桌看對麵那個曾經的徒弟,手指敲著桌麵,眉須一半花白一半掩蓋在陰影裡,在玻璃窗貼花下看去,是藍色的。
巴金斯不說話,隻是沉默。
蘭考一動不動看著啟蒙並教授他煉金術的矮人老頭,艱難地笑了笑:“老師,原來你早就知道我還活著了。”
“我很早就告訴你,儀式不能隻遵循單一的手法。”巴金斯說,“你永遠會犯的錯誤就是習慣性去掰屍體的左手指,這一點連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可我看了那麼多年……”
“怎麼會不知道呢。”大師歎息。
“所以老師是來譴責我的?”蘭考笑,笑容並不輕鬆,“我本以為我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麵或許是等我們的靈都上升到【靈界】時。”
“但那隻有強大,且懷揣強烈情感的靈才有可能做到,中間或許還需要一場第二法的禱告作為聯係。”
巴金斯說:“靈魂學派最新著作《論靈魂》,老實說,我覺得這本書寫的很好,讓我一時間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靈界】存在。”
“但我已經看不了啦,法庭已經給我下達了【時死裁決】,我甚至連癲血病發作的時間都撐不到了,更彆說看書。”
巴金斯拈著胡須,眼光攢動,卻不看蘭考,隻是看他斑白的發絲、看他乾枯殘缺的手掌,看他破爛的衣裳,看他不知何時刻滿皺紋的眼角。
良久沉默後,他說:
“如果你還是我曾經的徒弟蘭考,那麼我會心疼與惋惜你,可你不是。”
“你現在是咬血者,臭名昭著的殺人犯,你殺了35個家庭的105個人,這其中至少還會有上千個人為那些死者悲傷難過痛哭流涕,。”
“我會悲傷,但絕不是因為你的過去,而是因為那些無辜者的遭遇。”
“我來這裡,隻是看看你,看看你到底沾染了多少罪惡,心懷多少愧疚,再看看你……”
巴金斯大師頓了頓:“蒼老了多少。”
蘭考看著矮人老頭跳下椅子,踽踽朝門口走去,背影笨拙得像隻剛學會走路的企鵝。
心中沒來由有些酸澀,忽然想起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麵。
裡倫敦的雨天,他坐在屋簷下躲雨,房門推開。
巴金斯俯身看他,身影高大。
他看著勞倫斯身上還未乾透的魔藥店學徒裝,還有纖細手臂上的傷痕。
狠狠抽了一口丘吉爾同款的煙鬥說:“小子,一個金幣,一個金幣我就帶你跟我一起見識煉金術的偉大!”
看著桌上的那枚金幣,蘭考臉上笑容愈苦。
“巴金斯老師,【雙生】是正確的儀式,你的確是一位偉大的煉金術師,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他說,“還有這個世界。”
門合上。
巴金斯走了,從始至終,沒有回頭。
……
裡側、蘇格蘭高地本山威廉山脈某處山穀、飱龍會的地牢中。
巴倫看著教徒將“背叛者”綁在柱子上後說了聲謝謝,隨後一拳把新教徒揍暈。
新教徒踉蹌倒在地上,但沒有暈,而是捂著腦袋很驚訝地看著“血司”大人,還想說些什麼,就被巴倫兩拳!
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