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充滿怨毒與瘋狂的女子尖嘯聲破空而至!伴隨著嘯音,一道血色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突破不遠處戰團的阻攔,如同血色流星般朝著皇甫易猛撲過來!
眾人定睛看去,來人正是燕南雪!
隻是此時的她,模樣淒慘無比,披頭散發,原本豔麗的臉龐因失血和怨恨而扭曲變形,更觸目驚心的是,她左臂齊肩而斷,傷口處被一種詭異的血光包裹著,雖止了血,卻更顯猙獰。
“賤人!真以為我斬不了你嗎?!”皇甫易一見是她,臉色先是一變,似忌憚其拚命之勢,但隨即眼中寒芒暴漲,殺機畢露。
電光火石間,他毫不猶豫改變了符寶的軌跡!
原本射向林寂的、光芒稍顯黯淡的黃色圓錐在空中劃出一道急促的弧線,發出一聲尖銳呼嘯,驟然轉向,化作一道奪命黃光,以更快的速度,直射燕南雪的心口要害!
與此同時,許洛一豈會錯過這天賜良機?林寂受創倒退,氣息不穩,正是反擊的最佳時刻!
“趁你病,要你命!”
許洛一腦中閃過這句鬥法至理,身形毫不猶豫地動了!
他強忍著神識與靈力的雙重損耗,腳下遁光一閃,人已如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卻又快如鬼魅般朝著受傷倒退的林寂疾掠而去!
身後的星辰畫卷雖光芒稍減,卻依舊緩緩運轉,隨時準備再度發難。決不能讓林寂有絲毫治療傷勢、重整旗鼓的時間!
……
就在外界大戰驚天動地、各方舍生忘死搏殺之時,誰也沒有察覺到,在下方那片荒蕪山脈的地底極深處,一座被巨大禁製籠罩、古老而空曠的地宮大殿內,器靈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大殿中央來回快速踱步。
它時而跺腳,時而抓撓自己的腦袋,滿是焦急之色。
“打!打!打!就知道打!”它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怨氣,在這空曠大殿中回蕩,
“外麵少說也有四五百人!一個個腦子都被魔煞之氣糊住了嗎?不想著趕緊進來尋寶奪機緣,反而自己先拚個你死我活!蠢貨!簡直是一群無可救藥的蠢貨!白白浪費靈力!真是氣死我了!”
它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卻又忍不住豎起耳朵,感應著從地麵隱約傳來的、經過層層岩土削弱後依舊能感受到的劇烈靈力波動和轟鳴聲,眼睛裡閃爍著狡黠與焦躁並存的光芒。
“照他們這麼打下去,就算最後剩下幾個贏家,估計也是油儘燈枯,難道真要困死老夫…呃…困死本器靈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再等個幾千年?”
它喃喃自語,虛幻的身影飄忽不定,“不行!不能乾等著!得想個辦法…必須讓他們先停下來…或者…乾脆再添把火?…”
器靈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與算計之中,各種念頭起伏不定。
……
而與這片血腥戰場以及焦躁器靈所在之地相隔近百裡的另一處隱秘山穀中,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張鐵,這位在秘境中攪動風雲、引得正魔雙方諸多修士“自願”捐獻儲物袋的神秘青年,正一臉悠閒自得地坐在一張放大了十餘倍的青玉棋盤。
在他麵前,各種材質、顏色、大小的儲物袋堆積如山,幾乎形成了一座小丘,粗略看去,數量極為驚人。
冠雪寒與李星雲二人,正神情興奮、手腳麻利地清點著這些“戰利品”,不時低聲交流幾句,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而坐在棋盤法器另一側的萬秋、秦玉、楚玉容三人,表情則顯得頗為複雜古怪。
他們看著那堆儲物袋,眼神中並無多少貪欲,反而帶著幾分審視、幾分無奈,甚至還有一絲隱藏得極好的優越感。畢竟,他們原本的修為境界和出身見識,遠非這些築基修士的積蓄所能打動。
“王師兄,統計清楚了!”冠雪寒終於清點完畢,站起身,恭敬地向張鐵彙報,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提高,“一共是四百八十二個儲物袋!收獲頗豐!”李星雲在一旁用力點頭,臉上也是壓抑不住的喜色。
張鐵聞言,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嗬嗬一笑,大手一揮:“做得不錯。按之前約定,每人二十個。”
隨著他話音,小山一樣的儲物袋中,立刻有五小堆,各自恰好二十個,仿佛被無形之手托起,分彆平穩地飛向五人。
兩人連忙躬身道謝,喜滋滋地接過,迅速收入自己懷中。這些可是實打實的資源,足以讓他們的修仙之路寬闊不少。
然而,當另外三份同樣二十個為一組的儲物袋飛向萬秋、秦玉和楚玉容時,三人卻麵麵相覷,並未伸手去接,任由那些儲物袋懸浮在自己麵前。
張鐵似乎早有所料,臉上笑容不變,眼中卻閃過一絲了然,故作疑惑地問道:“三位道友,這是何意?莫非是嫌少?”
萬秋與身旁的秦玉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轉向張鐵,微微一笑,拱手道:“小友誤會了。並非嫌少,實在是我三人…呃,對此需求不大。”他語氣平和,措辭謹慎。
“哦?”張鐵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萬秋略一沉吟,似是下定了決心,手腕一翻,掌心之中毫光一閃,出現了一枚造型古樸、通體呈暗銀色、表麵刻有玄奧雲紋的戒指。
戒指看似不起眼,卻隱隱散發出一種內斂而穩定的空間波動。
“實不相瞞,”萬秋開口道,並將那枚銀色戒指隔空輕輕推送到張鐵麵前,
“我三人出身…有些特殊,平日所用之物與這些儲物袋內的資源…或許並不完全契合。況且如此多的儲物袋,整理起來也極為繁瑣。
我看王師兄似乎正需一件更大的儲物法器,這枚‘須彌戒’內蘊空間足有百餘丈見方,應當足夠容納眼前所有這些物品而綽綽有餘,便贈予師兄,聊表心意。”
張鐵目光落在那枚銀色戒指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但他並未立即去接,反而嘿嘿笑了兩聲,身體微微前傾,看著萬秋:“道友真是慷慨,雪中送炭,解我燃眉之急啊。
隻是…這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在下還是懂的。道友有何事,不妨直言相告?”他這話半真半假,既點了對方可能的目的,又留出了討價還價的空間。
萬秋聞言,臉上笑容不減,反而更盛了幾分,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機敏。
他搖了搖頭,語氣變得更加誠懇:“小友快人快語,令人佩服。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再繞彎子。在下萬秋,我三人並非散修,而是出自‘上三宗’之一的神獸宗。”
此言一出,儘管張鐵早已猜到幾分,神色不變,旁邊的冠雪寒和李星雲卻是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萬秋對冠雪寒二人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對張鐵說道:“我師兄弟三人此次進入秘境,乃是奉宗門之命,另有要務在身,並非單純為了尋寶。
與小友相遇,實屬緣分。我師乃神獸宗元嬰長老,平生最愛才若渴。”
他頓了頓,觀察了一下張鐵的反應,見其依舊平靜,便拋出了最終條件,“隻要你答應,在離開這玄穹秘境之後,願意隨我三人返回宗門,加入我神獸宗。
在下不僅立刻將這枚須彌戒奉上,更會以自身道心起誓,親自向我師尊全力舉薦,懇求他老人家收你為親傳弟子!元嬰親傳,資源、功法、指點,遠非外界散修或尋常宗門弟子可比!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條件開出,一片寂靜。
冠雪寒和李星雲呼吸都屏住了,緊張地看著張鐵。元嬰親傳!這是一步登天的大機緣!
張鐵沉默了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棋盤桌麵,似乎在權衡。然而,這沉默僅僅持續了不到三息。他忽然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爽快至極地應道:
“成交!”
話音未落,他已伸手一把將懸浮在麵前的銀色須彌戒抓了過來,拿在手中仔細打量,眼中滿是滿意之色。
這下,反倒是萬秋微微愣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意外。
他原以為對方即便心動,至少也要仔細詢問一番宗門待遇、師尊性情、需要承擔何種義務等等細節,甚至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對方答應得如此乾脆利落,仿佛早就等著他這句話一般。
不過,目的達成總是好事。意外之色一閃即逝,萬秋隨即撫掌哈哈大笑,心情極為舒暢:“好!小友果然爽快!從今往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既然有了這儲物戒,倒也省事了。”
張鐵把玩了一下戒指,抬頭對冠雪寒和李星雲吩咐道,“你二人辛苦一下,將所有儲物袋裡的東西,分門彆類,都整理出來,統一裝入這枚戒指中。等我們安全離開秘境之後,再按需分配。這樣也方便攜帶管理。”
“是!王師兄!”冠雪寒這才從巨大的信息衝擊中回過神來,連忙恭敬地接過儲物戒,和李星雲一起,開始更加賣力地整理起那座“儲物袋小山”來。
這一次,他們心中除了收獲的喜悅,更多了幾分對未來的憧憬與敬畏。
時間緩緩流逝,大約半個時辰後,所有的物品都被整理完畢,順利轉移到了須彌戒內那廣闊的空間中。張鐵接過戒指,熟練地在其上烙印下自己的神識印記,然後將其戴在了左手食指之上,大小正好合適。
就在他剛戴上戒指,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
“嗡!”
極遠處,矮山方向,天地靈氣再次劇烈波動!
一道金色光柱,毫無征兆地衝天而起,直插雲霄,即便相隔百裡,也能清晰地看到那璀璨的光輝和攪動的雲氣!
“又來了?”冠雪寒抬頭望去,撇了撇嘴,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這吸引人注意的手段,來來去去就這麼一招,也太單一乏味了吧?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嗎?”連續兩次,讓他對這光柱的真實性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李星雲也點頭表示讚同,覺得這很可能又是某個陷阱。
然而,張鐵卻微微眯起了眼睛,凝視著遙遠的光柱,眉頭漸漸蹙起,緩緩搖頭:
“不對。這次…似乎有所不同。光柱中心…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