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在淩誌車熠熠生輝的車身上,當楊鳴將車鑰匙遞給馮朋時,他的餘光捕捉到了王偉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那表情轉瞬即逝,卻被楊鳴看在眼裡。
這輛車本身的價值並不算什麼。
以王偉如今在翰海的地位,要買一輛同樣的淩誌並非難事。
每個月進賬的數目足夠讓他咬咬牙去提一輛新車,但問題從來就不在車本身。
這是一個信號,一個象征——馮朋已經躋身楊鳴最信任的心腹之列。
這個位置本該屬於王偉,如果不是他在關鍵時刻的那個錯誤決定。
楊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既是對馮朋的提拔,也是對王偉的敲打。
在這個圈子裡,對錯從來都不是由行為本身決定,而是由老大的態度來定奪。
他要讓王偉明白這一點,讓他知道在這條路上,每一步都要戰戰兢兢。
當天稍晚,楊鳴站在翰海總部的車庫裡,看著眼前奔馳S500。
這是張誌強的座駕之一,當初以兩百多萬的價格提的車,如今很少使用。
倒不是因為那個由五個八組成的吉利車牌,而是這輛車太過惹眼。
而現在,這輛車的使用權落到了楊鳴手中。
表麵上,王海說這是為了讓他去保市時更有麵子。
但楊鳴心裡清楚,這是張誌強對他的一種認可,一種無聲的獎賞。
即便從保市回來後繼續開這輛車,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很多時候,最深刻的暗示往往不需要言明。
奔馳車緩緩駛出納市,朗安坐在駕駛座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方向盤,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怎麼?以前沒開過奔馳?”阿軍坐在副駕駛,打趣道。
“坐過一次,開還是頭一回。”朗安老實承認。
楊鳴靠在後座真皮椅背上,輕笑道:“以後這車就歸你開了,用不了多久就膩了。”
“那不可能!”朗安笑得像個孩子,“開一輩子都不會膩。”
車子駛過收費站,阿軍終於忍不住問起了白天的事:“其實那輛淩誌,沒必要當著王偉的麵給馮朋。”
“我就是要當著他的麵。”楊鳴慢條斯理地剝開一片口香糖,“上次要不是他擅自做主,也不會這麼費事。既然做錯了事,就得認。”
“就不怕他多想?”
楊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意:“腦袋長在他身上,愛怎麼想是他的事。要是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他大可以滾蛋。”
阿軍聞言,隻能苦笑著搖搖頭。
他了解楊鳴,這正是他控製手下的藝術。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並非來自於教育或者經曆,而是源於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楊鳴的崛起,就讓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成為翰海高層之前,他隻是工地上的民工。
沒有顯赫的背景,沒有特殊的教育,甚至連大學都沒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