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預感到這是張靜的一步棋,卻沒想到對方下得如此之狠。
“三天。”任傑的聲音冰冷而堅決,“要麼花雞自首,要麼狄明投案。你自己選。”
煙霧在楊鳴指間緩緩上升,他的目光卻已經穿透了這層迷霧,在心裡權衡著每一種可能。
讓花雞自首?
這無異於判他死刑。
狄明投案?
即便最好的結果也是無期徒刑。
這兩個選擇,都意味著要讓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去做替罪羊。
可如果兩個人都不交,專案組必然會順藤摸瓜,而這正是張靜精心設計的陷阱。
楊鳴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關鍵,張靜為什麼對他收購翰海的灰色產業如此“配合”?
這哪裡是什麼讓步,分明是在為專案組布下更大的網。
她要讓自己在收購這些產業的過程中,將自己牢牢綁在張誌強案件的漩渦中!
一股寒意從脊背爬升。
楊鳴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張靜的可怕之處。
這個女人一直在編織著一張複仇的網,她不是忘記了為兄長報仇,而是在等待一個最致命的時機!
包廂裡的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楊鳴略顯蒼白的麵容。
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死局,不管選擇哪條路,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
深夜的汽修廠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從洗浴中心出來,楊鳴就來到了辦公室。
窗外斑斕的霓虹映照在他略顯疲憊的麵容上。
牆上的掛鐘指向十一點,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朗安的號碼。
“進展如何?”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疲憊。
電話那頭的朗安似乎正在某個嘈雜的環境中:“差不多有眉目了……”
“先回來吧,有事和你商量。”楊鳴的語氣中那種反常的凝重讓朗安立即察覺到不對。
“好。”他簡短地應答,隨即切斷了通話。
第二天早上九點,當朗安推開辦公室的門時,撲麵而來的是嗆人的煙霧。
透過這層煙霧,他看到楊鳴疲倦的坐在辦公椅上,桌上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蒂。
“鳴哥……”朗安的話裡帶著明顯的擔憂。
楊鳴示意他坐下,聲音裡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狄明的家庭情況,你了解多少?”
這個出乎意料的問題讓朗安一怔,但並沒有多想,立即進入彙報狀態:“他爸早些年出車禍死了,家裡就剩下母親和外婆。對了,他還有個弟弟。”
“老家是哪裡的?”
“應該是昭市。”朗安斟酌著回答,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
楊鳴的手指輕叩桌麵,這是他在權衡重大決定時的習慣動作:“這幾天放下手頭的事,陪我去趟他家。”
“鳴哥,狄明他……”朗安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緊張。
辦公室陷入了一陣沉重的沉默。
楊鳴點燃了一根煙,將任傑昨晚的談話緩緩道來。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朗安心頭。
當全部事實展現在眼前時,朗安如遭雷擊。
不僅是因為狄明在他的成長曆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更是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鳴哥已經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