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駛入南城的夜色中,楊鳴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聲音裡帶著一絲深沉:“這個錢昌榮有問題。”
車裡隻有老五開車,朗安今晚沒來。
老五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楊鳴,看到他眉頭微皺的樣子:“鳴哥,什麼問題?”
夜風從微開的車窗灌進來,楊鳴點燃一支煙:“他先是告訴我是誰在背後給我使絆子,然後又說願意借錢給我,難道你不覺得他有些熱心過頭了嗎?”
老五操控著方向盤,麵色輕鬆:“他可能很想和黃海一起合作吧?”
“合作?”楊鳴輕笑一聲,指間的煙灰輕輕抖落,“黃海那邊也就兩三個賭場,而且規模都不大,和金福彙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就算他想要整合資源,早乾嘛去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開口?”
車流中的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老五仔細回想著剛才在金福彙的每一個細節,卻始終抓不住那種若隱若現的違和感:“鳴哥,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楊鳴靠在座椅上,目光穿過煙霧望向前方。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不管他想要做什麼,反正我們的目的就是拿到錢。隻要物流中心動工,其他的事情再說。”
第二天,南城依舊被籠罩在六月悶熱的空氣裡。
楊鳴去找到黃海。
幾個賭場,每月的收益確實不算太多。
聽完楊鳴的說明,黃海幾乎沒有猶豫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三天後,君悅大酒店的包廂裡,三個男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前。
餘四姐推門進來時,錢昌榮正在給楊鳴和黃海倒酒。
這一幕看起來和諧,可每個人的眼神裡都藏著不同的心思。
“榮哥,稀客啊。”餘四姐掩麵笑著走到桌前,“你這是好久沒來我這吃飯了吧?是不是把小妹忘了?”
錢昌榮看向這個前凸後翹,麵容精致的女人笑著說:“誰不知道四妹是咱們南城的一枝花,我怎麼可能忘得了你呢?”
“也就榮哥把我當花,彆人都把我當草呢。”餘四姐說這話的時候不由瞄了楊鳴一眼。
楊鳴假裝沒看到,繼續和黃海聊著天。
見狀,餘四姐給眾人敬完酒也不多做逗留,打了聲招呼便轉身離開。
錢昌榮往後靠在椅背上,端著酒杯的姿態裡帶著幾分勝券在握:“老黃,我跟你說現在德州撲克俱樂部火得很,而且可以持證營業。”
“持證?不可能吧?”黃海眉頭一皺,語氣裡帶著懷疑。
錢昌榮抿了一口酒,嘴角掛著笑容:“你這就落伍了吧?北方那邊已經有好幾家了,辦得都是桌遊證,全都是開德州。場子裡不出現現金,全是積分賽,用積分兌換獎品。”
“這有什麼搞頭?”黃海撇了撇嘴,滿臉不屑,“輸贏才多大?”
錢昌榮往前探了探身子:“場子裡放幾個手機,筆記本電腦作為獎品,客人用積分兌換之後,下樓就是典當行……”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打個比方,你一千積分兌換了一部手機,隻要是我們場子裡出來的手機,拿到樓下就能當十萬。”
這番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黃海思維的閘門。
他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那積分怎麼充值?你總不能十萬十萬的充吧?這麼大的流水,到時候你怎麼弄?”
“簡單,把俱樂部的賬分開掛在其他場子裡,比如你哪幾家夜總會,還有洗腳城,每個場子分攤一些,保證沒問題。”
黃海的眼神逐漸變得熱切起來,卻還有一絲顧慮:“這聽上去倒是不錯,可是那個證能拿的下來嗎?”
“保證能,這是競技遊戲,隻要去體育局就能批。”錢昌榮眉毛一挑,眼裡閃過一絲得意,“我有路子。”
黃海陷入短暫的思考,眼神中的興奮漸漸被深思取代。
片刻後,他轉向一直安靜聽著的楊鳴:“老楊,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