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阿軍放下手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剛才和楊鳴的通話讓他心情複雜,一方麵是即將完成任務的興奮,另一方麵是對未知危險的擔憂。
但不管怎樣,今晚必須把事情辦完。
他低頭看了看大腿上的傷口。
血已經止住了,但褲子上還有大片的血跡。
刀口不深,大概兩寸長,但很疼。
他從衛生間拿來一條乾淨的毛巾,撕成條狀,然後小心地包紮傷口。
動作很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傷。
包紮的時候,阿軍想起了剛才的那場伏擊。
早在幾天前,他就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那些人很專業,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換著不同的人輪流監視。
如果不是阿軍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他們顯然已經知道了他和調查組的接觸,雖然可能不清楚具體的內容,但僅僅是接觸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起殺心。
在秦天誠的世界裡,任何可能的威脅都必須提前清除。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阿軍從另一家賓館出來,準備回到現在這個住處。
他故意選擇了一條偏僻的路線,想要確認那些人的意圖。
果然,在一個路口,他遭到了伏擊。
四個人,都是街頭混混的打扮,手裡拿著砍刀和匕首。
他們的配合不算默契,但勝在人多勢眾。
阿軍雖然隻有一隻手能正常使用,但多年的經驗讓他依然保持著很強的戰鬥力。
他迅速判斷出對方的實力,然後選擇了最合適的應對策略。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十分鐘。
四個襲擊者有兩個被他打倒在地,另外兩個見勢不妙就逃跑了。
阿軍也付出了代價,身上挨了幾刀,其中大腿上的那一刀最深。
但總的來說,這次伏擊更像是一次試探,而不是真正的殺招。
那些人想要確認阿軍的實力,同時也想給他一個警告。
阿軍明白這個意思,但他沒有被嚇到。
包紮完傷口,阿軍點燃了一根煙。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暖氣片發出的輕微響聲。
這家賓館檔次不高,設施也比較簡陋,但勝在位置隱蔽,而且現金結賬,不需要登記身份證。
選擇這裡就是為了避人耳目。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看向桌子上的那個文件包。
那是一個普通的牛皮紙文件包,看起來毫不起眼,但裡麵裝著的資料足以讓秦天誠萬劫不複。
這些資料是之前眾興公司還在北城的時候收集的,包括盛源集團的洗錢流程、秦天誠和餘健的曆史勾結、還有一些關鍵的財務記錄和通話錄音。
但阿軍並沒有一開始就把所有資料交給調查組。
這是有深層考量的。
首先,他們不確定調查組是否完全可信。
雖然調查組是省裡來的,但在這種複雜的鬥爭中,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現變數。
如果貿然把所有底牌都亮出來,萬一調查組內部有人被收買,或者受到上級壓力,那麼所有都會前功儘棄。
所以,一開始他們隻交出了關於秦氏集團內部鬥爭的資料。
這些資料雖然重要,但並不足以直接威脅到秦天誠。
這就是一次試探。
通過觀察調查組對這些資料的處理方式,阿軍可以判斷他們的立場和能力。
事實證明,張文朗和他的團隊是值得信任的。
他們認真地調查了每一條線索,沒有泄露任何信息,也沒有受到外界的乾擾。
更重要的是,他們展現出了足夠的專業素養。
現在,是時候把最後的底牌亮出來了。
阿軍相信,有了這些關於盛源集團和秦天誠的直接證據,調查組就能夠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他掐滅了煙頭,然後站起身來。
左腿傳來一陣疼痛,但不影響正常行走。
他活動了一下胳膊和肩膀,確保身體狀態足以應對可能的危險。
阿軍拿起桌上的文件包,檢查了一下裡麵的資料。
除了紙質文件,還有幾個U盤,裡麵存儲著大量的電子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