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楊鳴專心看書的時候,一個身穿製服的管教走了過來。
這個管教叫張偉,三十多歲,在監獄工作了七八年,負責楊鳴所在區域的管理。
張偉走到楊鳴麵前,很客氣地叫了一聲:“鳴哥,嫂子來了。”
楊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把書遞給身邊的劉大海。
劉大海恭敬地接過書,看著楊鳴跟著張偉離開放風院子。
其他幾個人也都看著楊鳴的背影,眼神裡帶著羨慕。
他們進來這麼長時間,很少有人來探望,楊鳴卻經常有人來探望。
張偉對楊鳴的態度確實很客氣,這種客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原因很簡單,趙華玲在外麵幫他解決了很多問題。
張偉的女兒今年要上小學,但是片區內的好學校名額緊張,按照正常程序很難進去。
趙華玲通過自己的關係,幫張偉的女兒拿到了市裡最好的小學的入學資格,還免了所有費用。
不隻是張偉,監獄裡其他幾個關鍵崗位的管教,都或多或少地受到過趙華玲的幫助。
有的是孩子上學問題,有的是住房問題,有的是家人的工作調動問題。
就是這樣的原因,這些管教對楊鳴自然就客氣了。
雖然不能給他特殊到違法的程度,但在合理範圍內,確實給了他不少便利。
比如圖書室的工作,比如可以單獨洗澡等。
探監室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兩邊各有一把椅子。
楊鳴推門進去的時候,趙華玲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頭發盤成一個簡單的髻。
“回來了。”楊鳴在對麵坐下,聲音很平靜。
“嗯,一回來就過來看你了。”
趙華玲開始詳細地敘述和狄浩見麵的情況。
從老五的調查結果,到她和狄浩在南城大酒店的對話,每個細節都沒有遺漏。
她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彙報工作一樣。
“他現在確實很有能力,那個服務器的生意每個月能賺不少。而且他在南城也算是站穩了腳跟,手下也開始有人了。”趙華玲說道,“但是他對我們,對你,確實有很大的怨氣。”
楊鳴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我提出可以投資他做正當生意,給他啟動資金,但他拒絕了。”趙華玲繼續說道,“他說現在這個年代和過去不同了,他想要的東西我們給不了。”
“然後呢?”楊鳴問道。
“然後就談崩了。”趙華玲的語氣有些無奈,“他質疑為什麼死的是狄明,對狄明的死有很大的不滿。最後不歡而散。”
趙華玲說完這些,看著楊鳴的臉,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一些信息。
但楊鳴的臉上依然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過了幾秒鐘,他開口了:“那就隨他去吧。”
“隨他去?”趙華玲有些意外。
“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就隨他去。”楊鳴的聲音很平淡,“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我們沒有資格乾涉。”
趙華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道:“要不要讓老五繼續關注他的動向?以防萬一?”
楊鳴搖搖頭:“不用。既然他自己要選擇走這條路,就要承擔這條路上的所有後果。老五沒有義務做他的保姆。”
這個回答讓趙華玲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這確實很符合楊鳴的性格。
他從來不會強求任何人做什麼,也不會為了任何人違背自己的原則。
“我明白了。”趙華玲點了點頭。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什麼事?”
“股票賬戶。”
“哦,那個。”趙華玲臉上露出了笑容,“都安排好了。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每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你可以去辦公室使用電腦。股票賬戶也開好了,初始資金我先轉了一千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