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芸想起楊傑潮的話。
“有。”她說,“你想在哪裡見?”
“西湖邊,北山路,有個茶樓。”何滔遠說,“四點,你能來嗎?”
“能。”
“那一會兒見。”
何滔遠掛了電話。
王小芸握著手機,手在抖。
她坐了一會兒,撥了楊傑潮的號碼。
“喂。”
“他……他給我打電話了。”王小芸說,“約我四點在西湖邊見麵。”
“好。”楊傑潮說,“你去吧。記住我跟你說的,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嗯。”
王小芸掛了電話,去臥室換了身衣服。
……
下午四點,北山路茶樓。
王小芸到的時候,何滔遠已經在了。
他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穿著一件黑色夾克,頭發剪得很短。
看到王小芸進來,他站起身。
“來了。”
“嗯。”
王小芸在對麵坐下。
服務員過來倒茶,何滔遠點了壺龍井。
兩個人都沒說話,等服務員走了,何滔遠才開口。
“最近……還好嗎?”他問。
“還好。”王小芸說。
何滔遠看著她的臉,看到了淤青的痕跡。
“臉怎麼了?”
“沒事,”王小芸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不小心碰的。”
何滔遠沒再問。
“找我有什麼事?”王小芸問。
“就是……想見見你。”何滔遠說,“出來以後,一直想跟你好好談談。”
“上次不是談過了嗎?”
何滔遠說:“我想了想,可能是我太衝動了。”
王小芸沒說話。
“小芸,”何滔遠看著她,“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你有你的生活,子軒也習慣了現在的家。我不應該再打擾你們。”
“那你……”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何滔遠打斷她,“子軒過得好嗎?”
“很好。”王小芸說,“他在杭城最好的學校上學,成績也不錯。”
“楊傑潮對他好嗎?”
“很好。”
何滔遠點了點頭。
“那就好。”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呢?”王小芸問,“出來以後,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何滔遠說,“可能找份工作,安定下來。”
“如果需要幫助……”
“不用。”何滔遠說,“我自己能行。”
王小芸看著他,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楊傑潮最近……忙嗎?”何滔遠突然問。
王小芸愣了一下。
“還好吧。”她說,“公司的事情挺多的。”
“他每天都很晚回家?”
“也不是,”王小芸說,“有時候早,有時候晚。”
“周末呢?”何滔遠問,“他周末在家嗎?”
王小芸心裡一緊。
她想起楊傑潮的話,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不在。”她說,“他周末一般會去郊外的山莊。”
“山莊?”
“嗯,靜水山莊。”王小芸說,“他在那邊有個會所,經常去那邊談事情,或者休息。”
“每周都去?”
“基本上吧。周六或者周日,至少去一次。”
何滔遠點了點頭。
“他一個人去?”
“有時候一個人。”王小芸說。
何滔遠沒再問了。
他端起茶杯,喝完了最後一口茶。
“謝謝。”
王小芸看著他,心裡很複雜。
“阿遠,”她說,“你……你要乾什麼?”
“沒什麼。”何滔遠站起身。
“你……”
“我走了。”何滔遠說,“你也早點回去吧。”
他轉身下樓。
王小芸坐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她拿起手機,手指停在楊傑潮的號碼上。
最後,她還是撥了。
“喂。”
“他走了。”王小芸說。
“他問什麼了?”
“問了你的行蹤。我告訴他你每周去靜水山莊。”
“好。”楊傑潮說,“你做得很好。回家吧。”
電話掛了。
王小芸坐在那裡,看著窗外的西湖。
……
城中村的單間裡,何滔遠坐在床上。
桌上攤開一張地圖。
他用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靜水山莊。
何滔遠拿起床頭的槍,在手裡掂了掂。
楊傑潮每周去靜水山莊。
那就在那裡解決他。
何滔遠把槍放回床頭,躺了下去。
他閉上眼睛。
腦子裡開始盤算。
怎麼去,什麼時候去,怎麼動手,怎麼逃。
這些都要計劃好。
還要先去踩踩點,不能有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