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司把U盤插進會議室的電腦,投影儀亮起來。
屏幕上出現一份份文件。
資金流向圖、離岸公司架構、銀行轉賬記錄、信托賬戶明細。
每一份都標注得清清楚楚,像是專業調查團隊做出來的。
“我們花了一周時間核實這些資料。”陳誌明說,“百分之七十是真的。那些離岸公司,那些賬戶,確實和劉特作有關。”
黃總督察盯著屏幕,眼神變得凝重。
“誰發的郵件?”
“不知道。”陳誌明搖頭,“對方用了多層嵌套網絡,查不到。”
“那可信度……”
“可信。”陳誌明打斷他,“我做這行二十年,見過很多匿名舉報。這一份不一樣。對方掌握的信息量太大,而且太精確。不是內部人,就是專業團隊。”
他指著屏幕上的一個信托賬戶:“這個賬戶,連我們之前都不知道。是對方提供的線索,我們才查到。”
會議室裡安靜了幾秒。
梁警司開口:“郵件裡有沒有提到劉特作的具體位置?”
陳誌明說:“沒有,隻說他在香江。”
“那我們還是要先找到他。”
“對。”
黃總督察忽然說:“不知道你們聽說過環球信托基金嗎?”
陳誌明愣了一下:“環球信托?”
“對。”黃總督察翻開手裡的另一份文件,“我們最近在查一個案子。鏡像影業涉嫌洗錢,資金來源是環球信托基金。”
他把文件推到陳誌明麵前。
陳誌明快速瀏覽了一遍,眼神變了。
“環球信托基金……”他抬頭看黃總督察,“你們查到實際控製人是誰嗎?”
“還在查。”黃總督察說,“但從股權結構來看,背後應該是個大人物。而且這個基金在新加坡、開曼、BVI都有分支,操作手法很專業。”
陳誌明和梁警司對視了一眼。
“能把環球信托的資料給我看看嗎?”陳誌明說。
黃總督察點頭,讓助手把文件拿過來。
陳誌明仔細看了十幾分鐘,然後抬起頭。
“是他。”
他的聲音很肯定。
“這個基金的操作手法,和劉特作一貫的方式完全一致。空殼公司、離岸賬戶、信托嵌套,都是他擅長的。”
梁警司坐直了身體:“你確定?”
“八成以上。”陳誌明說,“而且你們查到的這個鏡像影業,資金流向是從中東過來的。劉特作在中東有很多資源,他一直在幫那邊的人洗錢。”
黃總督察皺眉:“鏡像那邊的案子,我們抓的人是個替罪羊。真正的操盤手還沒找到。”
“那就對了。”陳誌明說,“劉特作不會親自出麵。他都是通過代理人操作,自己躲在幕後。”
他指著屏幕上的匿名郵件資料:“而且你們看,郵件裡提到的幾個信托賬戶,和環球信托的架構是對應的。這不是巧合。”
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梁警司開口:“如果環球信托基金是劉特作控製的,那鏡像影業這個案子,背後就是他在操盤。”
“對。”陳誌明點頭,“而且從時間線來看,劉特作應該是在去年年中到香江的。環球信托和鏡像的合作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黃總督察翻著文件:“我們查到環球信托在香江有個辦公室,中環。但人不多,隻有幾個律師和財務。”
“那些都是前台。”陳誌明說,“劉特作肯定不在那裡。”
梁警司重複了一遍:“要在香江找一個人,太難。而且還是像劉特作這樣的人。”
陳誌明沒說話。
他知道梁警司說得對。
要地毯式搜索,太費時間。
而且劉特作很狡猾,一旦察覺到風吹草動,立刻就會跑。
他們需要更精確的情報。
“我們可以從環球信托入手。”黃總督察說,“監控他們的辦公室,看有沒有可疑的資金往來或者人員聯係。”
“不夠。”陳誌明搖頭,“劉特作不會留下這種明顯的線索。”
“那我們還能怎麼辦?”
陳誌明沒回答。
他盯著桌上的文件,腦子在快速轉動。
有人想讓他抓到劉特作。
那個人提供了這麼詳細的資料,肯定不會隻到這一步。
一定還有後手。
但,是什麼呢?
他正想著,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梁警司皺眉:“進來。”
門開了,一個CCB的探員探頭進來,看著黃總督察:“黃督查,有情況。”
“什麼事?”
“有人來自首。”探員說,“說要指控環球信托基金和鏡像影業洗錢案,背後是劉特作主使。”
會議室裡所有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