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榮市人民醫院。
詹翔被送進急診室。
醫生檢查完,說右腿脛骨粉碎性骨折,需要手術。
詹翔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
妻子在旁邊抹眼淚。
詹翔盯著天花板,眼睛裡帶著恨意。
但更多的,是恐懼。
他在榮市混了十幾年。
什麼人沒見過。
但像劉誌學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那個人,眼神太冷了。
冷得不像話。
而且,他太狠了。
說打斷腿,就真的打斷。
沒有猶豫,沒有顧忌。
詹翔想起劉誌學臨走前說的話。
“想清楚了,隨時可以找我。”
他咬著牙。
不行!
不能就這麼認了!
……
與此同時。
南湖小區。
老五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他不知道。
今天晚上,劉誌學在榮市,掀起了一場風暴。
他更不知道。
這場風暴,會給他帶來什麼。
手機在床頭櫃上靜靜躺著。
沒有任何來電或短信。
屋子裡很安靜。
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
淩晨兩點。
劉誌學回到住處。
一間普通的出租屋,兩室一廳。
他打開燈,走進客廳。
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三十多歲,平頭。
“誌哥。”那人站起來。
“嗯。”劉誌學點點頭,“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平頭男人說,“醫院那邊,我留了兩個兄弟盯著。”
“停車場那邊呢?”
“都處理乾淨了。”
劉誌學走到窗邊,點了根煙。
“那幾個人怎麼樣?”
“都送醫院了。”平頭男人說,“沒出人命,但短時間內爬不起來。”
劉誌學抽著煙,看著窗外的夜景。
“通知下去。這幾天,大家都小心點。”
“明白。”
平頭男人猶豫了一下。
“誌哥,今天晚上……是不是玩得有點大?”
劉誌學轉過頭,看著他。
“怎麼?”
“不是……”平頭男人有點緊張,“我是說,詹翔在榮市混了這麼多年,他背後肯定有人。咱們這麼搞,萬一……”
“萬一什麼?”
劉誌學打斷他:“萬一他背後的人出來,咱們應付不了?”
平頭男人沒說話。
劉誌學笑了。
“那不是正好嗎?”
他彈了彈煙灰。
“我就是要他背後的人出來。”
“不出來,我怎麼知道他背後是誰?”
平頭男人愣住了。
“行了。”劉誌學掐滅煙頭,“你回去吧。”
“是。”
平頭男人轉身離開。
房間裡隻剩下劉誌學一個人。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掏出手機,翻到一個號碼。
猶豫了一下,他沒有撥出去。
那是楊鳴的號碼。
他想了想,還是把手機放下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腦子裡回想著今天晚上的一切。
停車場……
詹翔家……
那根鋼管落下去……
詹翔的慘叫……
他睜開眼睛。
眼神裡沒有任何波動。
對他來說,這些都隻是手段。
必要的手段。
要做事,就得先立威。
讓榮市的人知道,海天公司不好惹。
然後,把背後的勢力引出來。
摸清楚這個城市的水有多深。
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劉誌學站起來,走進臥室。
窗外,天還是黑的。
但他知道。
天快亮了。
……
接下來的半個月。
老五很忙,他看了三四家水療中心,最後還是敲定了濱海路那家。
三百萬,分兩次付清。
合同簽完,老板就很快開始交接。
老五帶著劉誌學去接手。
水療中心裡還有四十多個員工,老五一個一個談話。
留下的,漲工資。
不想留的,給兩個月遣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