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幾人回到酒店。
楊鳴住海景套房,老五和劉誌學離開後,隻剩他和蔡鋒。
蔡鋒去隔壁房間放行李,楊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海。
夕陽西下,海麵泛著金光。
他點了根煙,深吸一口。
腦子裡在想事情。
讓劉誌學去韓國,不是突發奇想。
是他想了很久的決定。
眾興集團現在市值五十億,看起來風光。
但楊鳴知道,這是天花板了。
再往上走,太難了。
不是能力的問題,是環境的問題。
國內的市場,已經被瓜分得差不多了。
想要繼續擴張,就得和那些大勢力打交道。
地產、酒店、物流,每個行業都有大佬。
而那些大佬背後,都有人。
像馬承誌背後的那個人。
楊鳴得罪不起。
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眾興集團可能一夜之間就完了。
所以,他必須留後路。
韓國,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一旦國內出事,他可以退到韓國去。
帶著一批人,帶著一筆錢,在那邊重新開始。
這不是杞人憂天。
是必須的準備。
楊鳴很清楚,他這種從黑道漂白的人,永遠不可能真正乾淨。
表麵上是企業家,實際上還是江湖人。
那些真正乾淨的人,永遠不會把他當自己人。
馬承誌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他必須給自己留條路。
韓國,就是那條路。
楊鳴按滅煙頭,轉身。
蔡鋒從隔壁房間走過來。
“鳴哥,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楊鳴說,“你去吧,我休息一下。”
“好。”
蔡鋒離開,楊鳴躺在床上。
他看著天花板,閉上眼睛。
腦子裡還在轉。
劉誌學去韓國,大概需要一兩個月摸清情況。
回來後,如果可行,就開始布局。
先做小規模的,試試水。
如果順利,再慢慢擴大。
三到五年,在韓國建立一個根據地。
到那時,就算國內出事,他也有退路。
楊鳴想著這些,慢慢睡著了。
接下來幾天,楊鳴都待在榮市。
老五陪著他,去看了港口、水產、夜場。
幾天後,楊鳴離開榮市。
劉誌學也開始準備去韓國的事。
……
海天公司辦公室,下午三點。
劉誌學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幾份資料。
桌上攤著三個人的檔案,照片、年齡、背景,都記錄得很詳細。
平頭推門進來,手裡拎著兩杯咖啡。
“誌哥。”他把咖啡放在桌上。
劉誌學抬頭:“坐。”
平頭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資料,沒說話。
“後天去韓國。”劉誌學說,語氣很平靜。
“嗯,我知道。”平頭點頭,“行李我幫你收拾好了。”
劉誌學看著他,頓了頓:“這次你不用去。”
平頭的手停在咖啡杯上。
“為什麼?”
“你要幫我看著榮市這邊。”劉誌學說,“港口、水產,還有那些人,都需要盯著。”
“五哥不是在嗎?”平頭的聲音有些緊。
“五哥管大方向,具體的事還是要你來。”劉誌學說,“而且,我在韓國那邊,也需要有人在這邊接應。”
“萬一有什麼事,你能第一時間處理。”
平頭看著他,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劉誌學已經決定了。
“那……誌哥帶誰去?”他問。
“楊凱文、鄭澤、吳偉。”劉誌學說。
平頭愣了一下。
這三個人,他都認識。
都是鄭信派來的人,跟他們待了快兩個月。
但他沒想到,劉誌學會選他們,而不是自己。
“為什麼是他們?”平頭問。
劉誌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因為去韓國,需要他們。而榮市,需要你。”
平頭沒再說話。
他低頭,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咖啡很苦,燙得喉嚨發疼。
但他沒吭聲。
劉誌學看著他,知道他心裡不好受。
但有些事,沒法解釋太清楚。
去韓國,是個機會。
也是個挑戰。
他需要的,是有專業能力的人。
平頭很忠誠,很能打,但去韓國,這些還不夠。
需要懂賭場的,需要會外語的,需要會韓語的。
這是戰略配置,不是感情問題。
劉誌學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榮市就靠你了。”
平頭抬頭,點了點頭。
“誌哥放心。”
“嗯。”
兩人又聊了幾句,平頭離開了。
門關上,劉誌學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
他知道,平頭肯定失落。
但沒辦法。
有些選擇,隻能這麼做。
劉誌學的目光落回桌上的三份資料。
楊凱文,26歲。
照片上的人,瘦削,眼睛很亮,有點精明的感覺。
劉誌學想起第一次見他。
那是兩個月前,鄭信派人來支援的時候。
二十個人,楊凱文就在其中。
但他很低調,不像其他人那麼張揚。
隻是安靜地待在隊伍後麵。
劉誌學當時沒太注意他。
直到一周後,老五的水療會所開業。
為了招攬客戶,劉誌學在會所裡搞了個小型賭局。
不大,就是百家樂和牌九,讓客人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