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仁川,城北區一家普通的商務酒店。
五樓,502房間。
劉誌學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裡夾著一根煙,看著窗外的街景。
窗外是仁川的老城區,灰色的建築,窄小的街道,偶爾有幾輛車開過去。
和首爾比起來,這裡顯得冷清很多。
楊凱文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副花牌,一張一張地翻著,像是在打發時間。
鄭澤坐在另一張床上,盯著電視看。
電視裡放的是韓國的新聞節目,他一句都聽不懂,但還是看得很認真。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電視的聲音在響。
一陣敲門聲。
鄭澤站起來,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了一眼,然後開門。
吳偉從外麵進來。
他是朝鮮族,會韓語,在仁川待過幾年,對這邊的情況比較熟。
這兩個月裡,大部分的聯絡工作都是他在做。
“怎麼樣?”劉誌學問。
吳偉走到他麵前,站定。
“約好了。晚上八點,在江華路那邊一家KTV,叫‘月光’。”
“誰來?”
“金成浩。”
劉誌學點點頭,把煙灰彈進旁邊的煙灰缸裡。
金成浩不是四大幫派的人,他是一個獨立勢力,手下有二三十號人,做的是放貸和討債的生意。
規模不大,但在仁川華人圈子裡有些名氣。
更重要的是,他和四大幫派都有往來,但又不屬於任何一家。
這種人,最適合做中間人。
劉誌學來仁川已經快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裡,他沒有急著做什麼,隻是觀察,調查,了解情況。
仁川的地下勢力比他想象的複雜。
四大幫派:乾石幫、全南幫、骨芒幫、富平幫,各有地盤,各有業務。
乾石幫最大,做娛樂場所和賭場,在市中心有好幾家夜總會。
全南幫做酒店和建築,和衙門的關係比較近。
骨芒幫做高利貸和討債,手段最狠。
富平幫最年輕,做電詐和虛擬貨幣,和柬埔寨那邊合作很密切。
這四家基本上把仁川的灰色產業瓜分完了。
他們不太管華人社區,華人是外來者,做的是邊緣生意,不礙他們的事。
但如果華人做大了,觸及他們的利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劉誌學的策略是:先不碰四大幫派的地盤,找一個中間人,慢慢打開局麵。
金成浩就是他選的中間人。
“他怎麼說?”劉誌學問。
吳偉想了想。
“沒說什麼,就說願意見一見,聊聊。”
劉誌學點點頭。
這就夠了。
第一次見麵,不談合作,不談生意,隻是認識一下,互相了解。
雙方都在試探。
金成浩願意見他,說明他對劉誌學有興趣,或者說,對劉誌學背後的人有興趣。
這兩個月裡,吳偉在外麵活動,有意無意地透露了一些信息:劉誌學是從國內來的,背後有人,想在仁川做點生意。
具體什麼生意,沒說。
背後是誰,也沒說。
越模糊,越有想象空間。
“誌哥,晚上幾個人去?”楊凱文放下手裡的花牌,問。
劉誌學看了他一眼。
“我和吳偉去,你和鄭澤留在酒店。”
楊凱文撇撇嘴,又拿起花牌玩。
“行吧,反正我也聽不懂韓語。”
鄭澤沒說話,但眉頭皺了一下。
他不太放心。
兩個人去見對方三個人,萬一出事怎麼辦?
劉誌學看出了他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