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誒?朕隻不過是寫了幾個字,下了幾道旨而已,功勞自然都是你的,父皇不會讓你白辛苦的,嗬嗬嗬!”
莫宸玨施禮說道:“多謝父皇!”
“嗯!”皇帝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道:“這樣,玨兒你簡要的說說這次雲州賑災的事情,也好讓眾位愛卿知曉。”
“是!”莫宸玨施禮說道:“說來慚愧,要不是父皇您禦筆親題的那些匾額,恐怕兒臣這次賑災的費用,還要再多花上五六百萬兩!”
“哦?是嗎?沒想到朕的兩副字竟然價值。。。五六百萬兩銀子啊,哈哈哈!”皇帝更加開心的笑起來。
莫宸玨繼續說道:“兒臣此次前往雲州,還查抄了雲州貪腐官員共計二十九人,全部證據確鑿,現大部分已緝拿回京,剛剛給父皇的最下麵的那個折子裡記錄的,便是那些貪腐官員的名單和所抄沒的臟銀賬目。”
“好!”皇帝想了想,又說道:“可是。。。一下子查抄了這麼多的地方官員,那。。。出缺的職位,玨兒你又是怎麼安排的?”
莫宸玨施禮說道:“兒臣不敢擅自做主,兒臣隻是讓那些縣衙內的師爺、主簿等共同協商主持縣內大小事務,兒臣也核查了一些可提拔任用之人,這是名冊。具體任用,還要請父皇定奪。”說著,將懷中的另一個折子拿了出來。
趙成再次從高台上下來,接過莫宸玨手中的折子,轉呈給皇帝。
“嗯,很好。”皇帝看著上麵的名單點了點頭,看向莫宸玨說道:“這些人的名字,朕很多都有印象,大多都是曆年的考評優異者,那就。。。按你的名冊,先讓這些人暫時接管當地事務,一年後,由吏部考功司核查功績,是去是留再行定奪。其餘的空缺之位嘛,讓朕再想想吧!”皇帝覺得莫宸玨說的差不多了,便又說道:“你這次去雲州辛苦了,且先回去好好歇息幾日,你放心,這一次你立了大功,父皇。。。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父皇!”莫宸玨轉身要走。
“陽城王請留步!”莫宸玨剛要走,被禦史王歸叫住,出班對皇帝施禮說道:“陛下!臣參陽城王在賑災期間,私自斬殺四個縣令,實乃僭越之罪,等同欺君,望陛下嚴懲陽城王!”
“哦?”皇帝瞥了王歸一眼,平靜的看向莫宸玨問道:“玨兒,你真的殺了四個縣令嗎?”
莫宸玨施禮答道:“回父皇,確有其事。”
皇帝又問道:“哦,那是。。。為何呀?”
莫宸玨說道:“兒臣在雲州查抄貪腐之時,發現此四人不光搜刮民脂民膏,還為了一己私利,坑害了不止一條人命,更有諸多百姓被冤枉入獄。百姓們對這四人恨之入骨,但都敢怒不敢言。因此,兒臣才將這四個縣令當眾斬殺!”
皇帝了然,說道:“哦,原來是這樣。”
王歸說道:“陛下!就算陽城王說的是真的,但這也不是他行僭越之權的理由,即使那四人再有罪過,也應經陛下允許後依律處置,任何人無權私自斬殺朝廷命官。”說完,又看向莫宸玨問道:“敢問陽城王,此事,你可曾報於陛下知曉了嗎?”
莫宸玨說道:“父皇,簡報中有關於此事的記錄和證據,中間那個折子裡便是。”
“嗯,確實有記錄。”皇帝仔細翻了翻,看到了其中關於斬殺四名官員的記錄,便看向王歸問道:“王禦史,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王歸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陛下!陽城王縱然有報,卻是事後。陽城王先斬後奏,實屬欺君罔上,臣請陛下嚴懲陽城王!”
太子和寧王都有些煩躁的看了看王歸,又無意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想為莫宸玨說話,卻又都沒有什麼好的說辭,隻能先保持沉默,看看再說。
皇帝探了探身子,眯著眼睛看著王歸問道:“王禦史,你是覺得,這四個貪贓枉法的縣令,陽城王殺的。。。不對嗎?”
站在皇帝身邊的趙成看了一眼皇帝,繼續低頭沉默不語。
王歸依舊義正言辭的說道:“回陛下!當然不對!朝廷命官乃是陛下親命,生殺自有陛下處置,他陽城王隻是一介郡王而已,奉旨賑災就是了,如何敢私自斬殺朝廷命官?臣覺得陽城王這分明就是目無王法,更沒有把陛下您放在眼裡!臣請陛下嚴懲陽城王,以儆效尤!”
“嗯。。。”皇帝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看向群臣問道:“可還有誰和禦史王歸一樣的想法,認為這四人殺的不對嗎?”
太子和寧王互相看了看,兩人離皇帝近,都已經看出皇帝的不對勁,保持沉默。
禦史章瑞也忍不住出班施禮說道:“臣禦史章瑞,也覺得陽城王此事做得目無王法,請陛下治罪!”
“嗯。。。還有人也這樣想嗎?”皇帝見下麵的群臣交頭接耳,卻再無人出班,便看向法正問道:“法正,你主管刑部,對我大楚的刑律了然於心,你覺得呢?”
法正毫不猶豫的出班施禮道:“回陛下!臣覺得,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雲州大災麵前,當眾斬殺貪官汙吏,必然會贏得災民們的擁戴,於賑災有諸多助益,況且此四人本就是該殺之人,臣並未覺得陽城王此舉有何不妥。此事若是換了臣,臣也會這麼做!”
“嗯!”皇帝又看向馮牧歸問道:“馮相,那你覺得呢?”
馮牧歸早已看出皇帝的不對勁,想了想,出班施禮說道:“回陛下,臣覺得。。。法尚書言之有理。或許臣碰到了這樣的事情,臣也會和陽城王一樣。”
“嗯。”皇帝點了點頭,指著王歸和章瑞,不再隱忍,大聲喝道:“來人!將禦史王歸、章瑞二人給朕拖出去,杖斃!”
殿前武士上前。
王歸沒想到皇帝會突然如此,趕緊大聲嚷嚷道:“啊?陛下!臣風聞言事乃是本分,何況陽城王確實有罪在先,臣無罪啊!”
章瑞也大喊道:“是啊陛下!不能因為陽城王是皇子,陛下您就包庇他的罪行啊,陛下!臣等身為禦史言官,理應糾察奸佞,臣等無罪啊!”
皇帝恨恨的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們可懂?朕沒說你們兩個有罪,但是朕不想讓你們兩個人再活!朕今天就擔了這無故誅殺禦史言官的暴君之名,又能如何?拉出去!”
“是!”殿前武士拉著二人出了大殿。
“啊?陛下這是。。。什麼理由都不給?”
“陛下素來寬仁,行事從不會如此,今日處死兩個禦史,定有其它原因,不要多嘴了!”
所有人都被皇帝這一舉動驚住了,什麼理由都不給的殺死朝臣,曆朝曆代以來從未有過之事啊!剛要議論的朝臣們想到這裡,紛紛閉上了自己的嘴,無一人敢上前求情。
“陛下。。。臣等無罪呀陛下。。。陛下!”王歸和章瑞被殿前武士拖出大殿,依舊在大喊。
“哼!退朝!”皇帝見兩人被拖了出去,眾人也再無話,便氣衝衝的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