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陽光正好。
金立酒廠的辦公室內,江洋安靜的坐在桌前寫著什麼。
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些人,看樣子有些焦躁。
陳偉急的團團轉,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不停的唉聲歎氣。
張老三也顯得有些緊張,站在江洋旁邊道:“江子,據我所知,隻要是進了二大隊的車,沒個十天半月是很難出來的……不行的話,我回家跟我爹服個軟,讓他托關係說和說和。”
自從昨天他二姐找過他一次以後,張老三便回到家裡去住了。
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廠裡運輸的卡車被扣了。
鄉裡的村民等著拿酒,遲遲見不到貨,電話就打到了他那裡。
江洋頭也不抬,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隻是一味的奮筆疾書。
顧秋雅從門外走進來,把江洋的手機放在桌子上,開口道:“江先生很抱歉,華洲那邊來了消息,說昨晚的這篇報道被拒稿了,發不了。”
此言一出,陳偉都快哭了:“哎呀!我就說不行吧!人家都是有關係的!全國各地哪裡不都一樣?一個電視台根本解決不了啥問題!”
江洋依舊沒有說話。
辦公室裡安靜極了,隻有鋼筆在紙上快速滑過的沙沙聲。
在經過漫長的兩分鐘後,江洋終於打破了寂靜。
不急不慢的把鋼筆合上,然後在紙張上輕輕吹了吹,讓墨水徹底風乾後,這才起身走到沙發前,把紙張遞給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文斌。
“周律師。”
江洋道:“這件事就委托你了。”
周文斌低頭看了看,隨後便放進了公文包裡:“沒問題。市裡的公平秤已經安排好了,同時我也以律所的名義擬了一份律師函,同時寄給了交通隊以及華洲紀檢的各個部門。”
“不過……”
周文斌起身:“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些律師函並沒什麼作用,也都會被各部門攔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話音剛落,周文斌公文包裡的手機響起。
周文斌拿在手裡晃了晃,看著江洋:“我們律所的老大,接下來會告訴我停止對你的代理服務。”
江洋微微一笑。
周文斌接通電話,順便按下了免提。
剛接通,電話那頭便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周,剛才你發的那幾個函我已經知道了,有人給我打了招呼,不能再跟了。”
周文斌微微點頭:“明白。”
掛了電話,周文斌再次看向江洋。
張老三和陳偉聽到這話以後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
“沒關係。”
江洋點頭:“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此言一出,周文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
他不明白江洋為什麼都在這個時候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按道理來說,他讓電視台的記者以及律師前來,就是為了對付這些非正常查驗車輛的隊伍。
準備的很充分,打算跟這個二大隊來一個魚死網破。
可現在看來,不管是電視台的稿件以及檢舉的律師函全都被扣了下來,顯然對方的實力不是一般的身後,水也不是一般深。
一般事情到了這個時候,電視台和律師事務所都已經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可以打道回府了。
可從這個人的表現來看,他的目的顯然不是“搞垮”某個人。
周文斌重新坐回沙發上,靜靜的等候下文,心中不斷猜測著事情的下一步發展。
江洋走回辦公桌前,隨後便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台新買的手機,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