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三十分。
窗外的陽光正好,楊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
一夜沒睡的張偉有些許胡茬,滿眼認真的看著江洋,期待著他的回應。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過二十歲出頭,但舉手投足間的穩重和眉宇間流露出的自信,讓張偉有種莫名的畏懼感。
他有著一種和這個年齡極度不符的氣質。
張偉自認為在江湖中得心應手,但是他在這個年輕人麵前卻有一種縱有萬般武藝卻施展不出來的感覺。
他看不透他在想什麼,更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甚至連他的情緒都看不出來。
這種壓力讓張偉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明明就是過來還個人情,順便談一下代理合作的事情。
就算談不成也無所謂,往日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多了去了。
但今天不知怎麼了。
那種緊張和急於表達的感覺,已經讓他背後的西裝都被汗水浸透,濕了一大片。
他感覺他必須要表達的更清晰,也必須要把心裡的想法全都表現出來。
但是伴隨著他說的越多,又會擔心哪些地方說的不妥。
江洋自始至終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要麼泡茶,要麼抽煙。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表情。
但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個人,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壓力。
當張偉說出最後一句話後,便暗暗的鬆了口氣,把杯中的茶水一股腦的倒進嘴巴裡。
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剩下的聽天由命。
辦公室內的時鐘滴答滴答,屋子內安靜的可怕。
良久。
江洋終於開口:“張總,你的想法我已經知道了,很感謝你對金立酒廠的支持,以及對於我的支持。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種支持是我們最需要的。”
“但是……”
江洋微微沉思,再次給張偉斟茶。
張偉聽到“但是”兩字後,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金立酒廠的情況特殊,不能過早布局貿易市場。”
江洋依舊輕描淡寫的道:“就像我剛才說的,目前華洲市麵上的白酒品類很多,市場也早就被他們鎖定。金立特曲貿然的進入市場,隻會引起眾人圍而攻之。”
“你說的沒錯。”
“這次我和李明剛的明爭暗鬥,確實是想吸引人們的注意,想讓金立酒廠嶄露頭角,想吸引彆人來跟我合作。”
江洋淡淡的道:“但目前擺在金立酒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尋找一個實力足夠強大的代理商合作,強勢把貨鋪進各大市場。要麼伺機而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鋪墊一些市場。”
“生意這種東西,不是朋友就一定是敵人。”
“我選擇了他,就一定會跟你成為敵人。同樣,我選擇了你,就一定會跟他成為敵人。”
江洋把香煙熄滅:“所以抱歉,我今天不能答應金立酒廠究竟能否跟你合作。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同樣會拒絕與其他人的合作。”
張偉搓著雙手,看著桌子上的茶杯沒有說話。
江洋繼續道:“金立酒廠需要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前進,我也接受能和張總這樣的朋友同進退。”
這句話說出來後,張偉的眼睛從茶杯移到江洋臉上,閃爍著一絲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