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自扇巴掌,心有餘悸道:“夫人,老奴再不敢亂說胡話了。”
她作勢又要自打嘴巴。
司徒曄隻是道:“嬤嬤當心禍從口出。我人小勢微,可沒有那個通天本事能救嬤嬤。”
“……是、是。”馮嬤嬤連連應聲。
揚起的手僵在空中欲落不落,遲遲沒有聽得那聲製止,馮嬤嬤終是訕訕下了手,不敢痛呼一聲。
心中卻是有些不滿的。她以為,依小姐的性子,定是舍不得自己連扇耳光的。誰曾想,小姐一個子都不吐。
司徒曄目不斜視,餘光可一直注意著馮嬤嬤。這會兒哪裡不知道這位老人在想甚麼,無非是欺她可欺,覺得她性子綿軟可捏,做做樣子便能惹她心疼。
但是嬤嬤啊,你想多了。
沒有人遭遇不公會一成不變的。
等蕪花替自己收拾好後,司徒曄就著青菊端來的水洗了把臉,又拿了乾帕子擦乾水珠,這才起身出了內室,移步廳堂。
廳中坐著喝茶的喻嬤嬤一見到司徒曄,便放下了手中茶杯,起身見禮道:“給二少夫人請安。”
司徒曄走過去親自將人扶了起來,笑道:“喻嬤嬤久等了。”
“沒有沒有。”喻嬤嬤笑著回應。
道明來意後,喻嬤嬤在前頭領路,不忘誇道:“老奴也不是頭一回到良秀閣來,今兒的茶倒是格外香些。”
樂得司徒曄調侃道:“果真嗎?那嬤嬤待會兒可得跟我回來一趟,保準管夠哦。”
喻嬤嬤樂不可支道:“好、好。”
一路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喻嬤嬤都沒有冷過場子,一直在說著話。
司徒曄彎了彎唇。
喻嬤嬤哪裡是沒話找話呐,她瞧著更像是在試探什麼。果然,誰都不是傻子,這不就有明白人麼。
說話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快,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錦春堂。
喻嬤嬤一路領著司徒曄到了廳中,就見喻婉坐在上首。
“給王妃請安。”
司徒曄屈膝問安。
喻婉點了點頭,朝喻嬤嬤使了個眼色。待喻嬤嬤退下後,喻婉才對司徒曄道:“坐著吧。”
“謝王妃。”
司徒曄道過謝,尋了個位置坐好。
“也沒彆的什麼事,隻是想起了你和昭聿明兒應是要回門,喊你過來瞧瞧回門禮。”喻婉說道。
她這話音才落下,外頭便有丫鬟走進來福身,“回稟王妃,秋姨娘求見。”
喻婉瞥了眼司徒曄,見她一臉茫然,心思轉了個彎,說道:“叫進來吧。”
丫鬟領命出去片刻的功夫,秋萊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她走進來行禮,嘴上告罪道:“妾身不請自來,望王妃恕罪。”
喻婉問道:“何罪之有?”
秋萊隻是這麼一說,聽了這話,笑嘻嘻打著哈哈過去:“妾身想起一事,這才來尋王妃拿主意。”
“可是回門禮的事?”喻婉看了看司徒曄,“我方才喊了昭聿媳婦過來,便是為此事。”
“二少夫人也在呀?”
秋萊像是才看到司徒曄一般,笑了笑,又看向喻婉道:“倒是巧了。想來是妾身與王妃想到一處來了。”
她既已看到自己,司徒曄便開口喊了聲:“姨娘。”
哪有那麼巧的事呢?
怕不是知曉喻嬤嬤來了良秀閣後,這秋姨娘就尋思著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