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婉焉壞地勾了勾唇:“秋姨娘來得不巧,我才命喻嬤嬤去尋牙婆。你啊,來遲了一步。”
她總覺得秋氏葫蘆裡賣著藥,至於到底是什麼藥,她不得而知。但身為女子的第六感告訴她,秋氏絕對沒憋好屁。
喻婉餘光瞥向安靜坐了回去的司徒曄,這姑娘也忒好玩了些,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之就是噎著了秋氏。
婆母沒有婆母的樣子,兒媳也不見得多孝敬。
真是有趣了。
“其實都是一樣的,妾身本也是憂心無人伺候二少夫人,眼下王妃您樂意替她安排,妾身打從心裡高興。”
秋萊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來,隻有她的帕子曉得,她費了多大勁兒忍著。
喻婉不接秋萊的話,隻是喊了枝婭來奉茶,“這是去歲世子下江南蘇杭參加詩會時,特地跑了一趟廬陵帶回來的雲霧。喻嬤嬤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們嘗一嘗這雲霧如何。”
“今兒妾身是有口福了。世子真是打小就孝順王妃您,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您呢。”秋萊笑道,話音才落下便瞧了眼亓徽,肉眼可見的失落。
亓徽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喝茶。
“那是自然。”喻婉含笑泯了一口茶。
她的兒子自是最孝順的。
司徒曄安靜垂眸品茗,眼裡劃過一抹寒意。
秋萊順勢就說起兒子的往事,話語間總是拿亓徽與亓墨對比,把亓墨誇上了天去,說亓徽讓她頭疼不已,便是如今娶了媳婦兒也不曾收收玩心雲雲。
喻婉一笑而過,大多數並不接茬。
亓徽在一旁漠不關心,仿佛自己姨娘口中說的人不是他。
司徒曄略略揚唇,心道,真收了玩心上進讀書去了,怕是有人又要不高興了。
嘖,老能裝了。
“嗐,若是二少爺有世子一半孝順便好。”秋萊如是說。
喻婉擰了擰眉間,眼裡浮現一絲不悅,有些不耐煩道:“讀書使人進步,你若真有心想要個懂事兒子,不妨將昭聿扔進國子監去。”
她們大齊的國子監並非隻能靠才學考進去,有些權貴家中也是能往裡頭塞人的,隻不過有條明文規定,塞進去的人不能影響靠真才實學考進去的人,否則賜杖刑打回家去休學。
“……這…唉,這不是二少爺沒有這個能力嗎……”秋萊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苦笑一聲。
喻婉沒再接話。
半個時辰後,喻嬤嬤領著牙婆帶著一行丫頭回了錦春堂。
“這是上京最有名的牙婆,她手裡調教出來的人皆是不錯的,昭聿媳婦自個兒去挑吧。”喻婉淡笑著說道。
司徒曄起身屈膝道:“是。”
牙婆在喻嬤嬤來時便得知了她的意思,是替端親王府新過門的二少夫人選貼身丫頭,牙婆原以為一個庶媳,王妃身邊的嬤嬤親自過來,怕是要……誰知是她狹隘了,牙婆便更加上心了些,挑揀了好些牙行裡她自認為較好的丫頭出來。
“二少夫人您瞧瞧,您看上哪個丫頭了?”牙婆堆著笑臉道。
司徒曄笑道:“隻一眼,還未想好。”
牙婆便自行在一旁替她介紹道:“您瞧這個丫頭,模樣長得清秀,身量頗高,做事是個利落的,最善女紅。”
司徒曄側身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牙婆噤聲,笑吟吟道:“不必費心,我自己瞧一瞧罷。”
“欸,您請。”牙婆沒有不應的道理,閃身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