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柏舟拍完戲回來的時候，就見歲歲蹲在牆角，捂著小腦袋，她今天穿著白裙子，還戴著個紅色小帽子，遠遠看去，跟個小蘑菇一樣。
他“嘿”了聲，湊過去捏了下她的小揪揪，“小蘑菇，用不用給你澆點水啊？”
說完，他才察覺到不對勁，低頭一看，就見歲歲小臉上滿是淚花。
得，不用他澆水了，她已經在澆了。
他嚇了一跳，“你怎麼哭了？你爸爸欺負你了？”
歲歲立馬搖頭，悄悄瞪了他一眼，嘟著嘴甕聲甕氣道：“爸爸才不會欺負我呢，我爸爸最好了。”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幫賀淮川說話，看來是沒什麼大事了。
“那你哭什麼？”
“哭我媽媽。”歲歲聲音悶悶的，眼淚掉得更凶了，“我媽媽吃了好多苦。”
每次當她以為媽媽過得很苦的時候，就會知道她原來過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苦。
被家人拋棄，被朋友背叛，還坐了牢，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裡，媽媽是如何從一朵盛開的玫瑰變成被人隨意踐踏的枯草的。
她光是聽著都已經很難受了，媽媽還自己經曆了，那個時候，她多難熬啊。
想到這裡，她吧嗒嗒掉著眼淚。
賀柏舟急得不行，但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忍不住瞪了眼倚在樹上的賀淮川，咬牙道：“歲歲都哭成這樣了你也不哄哄，你怎麼當爸爸的。”
賀淮川手裡捏著一根煙，沒點燃，說：“哄不了，歲歲知道羅素坐牢的事了。”
賀柏舟一愣，看了眼歲歲，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被冤枉的？”
“不知道，我剛查了那個案子的供詞，羅素自己承認她捅了人。”
“原因呢？”
“失誤。”
賀柏舟等了半天，就等來這兩個字，“不是，沒彆的了？你再好好查查啊。”
賀淮川有些頭疼，“事情發生在村子裡，那裡連手機信號都沒有，不好查。”
好吧。
賀柏舟歎了口氣，看著歲歲的眼神滿是心疼。
怪不得小姑娘哭成這樣了。
“那你就什麼都不做了？”他忍不住踹了下賀淮川，威脅道，“你要是就這麼乾看著的話，我這就給景行打電話。”
“哼，這個爸爸你不想當，有得是人當。”
賀淮川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懶得理他。
翌日，歲歲是腫著眼睛來到劇組的，然後就發現宋招娣也在，她站在傅一塵身旁。
傅佳瑩在旁邊翻著白眼，看到歲歲，眼睛一亮，立馬朝她跑了過來，朝她瘋狂打著手語。
指指宋招娣，又指指她自己。
歲歲想了下，掏出解藥給她，傅佳瑩試著“啊”了聲，真的有聲了！
厲害啊。
她朝歲歲豎起一根大拇指，然後撇了撇嘴，看著宋招娣和傅一塵的眼神很是嫌棄。
“我哥說，他要帶宋招娣回南城，讓她做他的助理，簡直有病。”
她狠狠翻了個白眼，瘋狂吐槽著，“素素都打宋招娣了，宋招娣能是什麼好東西嗎？真不知道我哥怎麼想的。”
聞言，歲歲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這會兒她倒是完全站在她媽媽這邊。
那以前做什麼去了。
歲歲默默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問道：“你知道我媽媽為什麼坐牢嗎？”
說起這個，傅佳瑩沉默了下，搖頭，“不知道。”
她有些心虛地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