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鶴從浴室出來,身上披了件浴袍,骨節分明的大手抓著毛巾在擦頭發,身上沒有散發出一絲兒魘足氣息,反而是躁鬱氣息更重了。
他看向床上。
被子拱起一道細細的弧度,沈霜梨蜷縮在裡麵。
無聲中,那雙黑漆冷峭的眸子看了好幾秒。
謝京鶴提步走過去,掀開被子,還是抱她去浴室洗乾淨了身子。
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的情況,兩人都不說話,在賭氣般。
謝京鶴是做完就走,也不在主臥裡摟著沈霜梨睡。
而沈霜梨幾乎每天都是在床上度過,日夜顛倒,渾渾噩噩。
兩人冷戰,到底還是謝京鶴先妥協開口。
謝京鶴抱著人兒洗完澡出來,將她放在床沿上。
在她麵前,高大頎長的身軀一寸一寸地俯低。
男人指骨修長的大手握著女孩纖細白皙的小手,仰著臉看她,神情認真,
“沈霜梨,隻要你跟我服個軟,我什麼都聽你的。”
沈霜梨睫毛輕顫了下,垂眸對上謝京鶴的眸子,緩緩開口道,“我要自由,我要離開,你能聽我的嗎?”
聲線輕柔,卻透著堅定。
聽到“離開”一詞,謝京鶴的臉色幾乎是瞬間的冷了下來,“你非要跟我提離開嗎?”
“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沈霜梨覺得可笑。
他怎麼還有臉問待在他身邊不好嗎?
連自由都沒有,每天都隻能待在這間屋子裡,這叫好?
這窒息的生活給他,他要不要?
沈霜梨看著他的眼睛,明確地回答道,“待在你的身邊不好。”
字字清晰,似化作利刃刺在謝京鶴的心臟上,刺得鮮血淋漓。
沈霜梨收腿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躺下,背對著在床下蹲著的謝京鶴。
“……”
空氣陷入極致的安靜,安靜得可怕。
謝京鶴保持著蹲著的動作好半晌都沒動,姿態頹靡落魄。
片刻後,黑長睫毛緩慢地顫了兩下,謝京鶴仰頭深喘了口氣,眸子泛起濕潤的紅,眼中的陰暗偏執情緒愈發濃烈。
……
沈霜梨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腳腕上扣著一把細小的鎖鏈。
扣在她腳腕的那處裹著一層十分柔軟的布料,完全不硌腳。
沈霜梨順著那條細小的鎖鏈緩緩看過去,看到了鎖鏈的尾端在謝京鶴手上。
男人敞開腿慵懶地坐在單人沙發上,那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在沈霜梨那張瓷白漂亮的臉蛋上。
侵略性很強,像極了一頭蟄伏的凶獸。
“過來。”
嗓音冷沉。
沈霜梨瞳眸微微放大,瞳仁顫栗透著懼意,她搖頭往後縮。
謝京鶴不屑地勾了勾唇,唇角弧度薄涼又危險。
能縮到哪兒去?
骨節分明的大手攥著鎖鏈緩緩收緊。
圈圈纏繞在自己的手上。
鎖鏈被拉直在空氣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侵襲而來。
沈霜梨皺眉,低頭看向那股力道的來源處,呼吸一窒。
正是她扣著鎖鏈的腳腕!
白皙小巧的腳被拉得往前移動,再移動。
沈霜梨被迫從床上下來。
赤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伶仃纖細的腳腕帶著明顯的顫意。
女孩臉上恐慌,不想過去,但扣在腳腕上的鎖鏈尾端被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絕對掌控著。
即便不情願,也要一步又一步地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每走一步,鎖鏈上鑲嵌的小鈴鐺便被碰撞得響一次。
叮當的聲響清脆又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