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帶著法力的浪濤了,便是普通的洪水衝下,也絕對會死傷無數!
而杭州城裡的居民,此時早就被遠處的神仙大戰給嚇傻了,此時都呆愣愣的看著大水覆蓋下來,哭號奔走也有,慘叫也有,更多的是跪倒在地上,神情絕望!
“娘!”
“救命,不要,我不想死!”
“誰來救救我啊!”
法海抬頭望去,但見遠方地平線上,隱隱出現一條白線,宛如滾滾巨浪,洶湧著朝著鎮江縣城湧來。
“不好,是洪水!”
城池上空,卻見遠方洪水滔天,波濤洶湧,滾滾洪水宛如海水倒灌,巨浪翻天,天地色變。城中百姓驚慌失措,四散而逃。
“水漫杭州城?”法海驚道。
洪水所過之處,農田、莊稼被毀,屋舍被衝走,粗大的樹木被連根拔起。無論是百姓,還是牲畜,都被卷入洪水其中,眼見是活不成了。
一個巨浪拍過,城外石橋直接就被擊碎,碎石淩空猛射。法海再不猶豫,招出冰魄珠,手掐法訣,冰魄珠激射而出,化作一道萬餘米長的白色光帶,但凡被白光遇到,那滔天洪水眨眼之間就被凍成冰山。
時間似乎都被凍住。
那來自洪水的轟隆隆巨響,就像被掐住脖子,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天地為之一靜。
城頭之上,那些奉命堅守的士兵們,終於注意到空中施法的法海,無不跪地高呼,一個個眼中充滿著希冀。
隻是這喜悅,並未維持多久。
“哢嚓,哢嚓……”
冰山傳來轟隆隆的巨響,看情況,立馬就要被洪水衝破。
所有人都色變。
法海鎮定如常,又取出土靈珠,伸手一招,城池前方的空地上,突然傳來地裂之聲,跟著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起一堵二十幾米高的土牆。
雙手連連揮動。轉眼之間,郊外便升起一道又一道的高大土牆,成楔形布置,宛如一個船頭,卻是準備將滔天洪水往城池兩側導流。這麼做雖然會衝毀農田,總好過淹掉整座城池。
“!!!!!”
驚呆了的士兵們心中還在想,要是他們能有這等改天換地的本領,也不用建一道城牆就耗費數年之功了。
殊不知,這土牆乃是法海借助土靈珠的力量,再以法術催動而成,最多維持小半天,就會轟然倒塌。
哪裡像真正的城牆那般,可存續百餘年之久。
在法海控製下,滔天洪水開始向兩側流淌而過,堪堪避開了鎮江縣城,繼續往下遊奔流而去。
“多謝活佛,多謝活佛!”
眼見法海轉眼之間就製服了滔天的洪水,城中百姓莫不跪拜在地,頂禮膜拜,一個個喜極而泣。
烏雲退散,一縷金光從天而落,照耀在金山之巔。金山之上,萬籟寂靜,法海輕輕一步踏出,天地輕響。繼而滿天烏雲褪去,大日升空,萬裡清空。
杭州城中,無數人懵逼,從地上爬起來,茫然的看著四周,望著已經雨過天庭的天空,看著遠處金山,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前一秒,他們還陷入了生死危機,但緊接著就一切散去,什麼烏雲,什麼暴雨,什麼洪水,統統消失不見!
金山之上,一道金光重天!然後想是想起了一聲輕響,緊接著便是大日當空了。陽光刺眼,若非城中地上還有流淌雨水,先前的一切都仿佛一場夢幻!
金山腳下,已化為一片澤國,浪濤洶湧,濁水肆虐。放眼望去,遍地浮屍,其中不少都是金山寺的僧人。
法海懷中抱著一個嬰兒,獨立於一方礁石之上,望向天邊的世尊佛影,原本凶唳的麵容浮現出幾分悔過懊惱。
但片刻之後,他的神情愈發堅毅。
法海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弟子罪孽滔天,罪無可赦,甘願墮入無間地獄…”
“阿彌陀佛。”
念一聲佛號之後,法海就地取材,以金山寺遺留下的許些殘骸拚接成一條小舟,將懷中嬰兒放入其中,然後對著天邊佛陀虛影道:“然水漫金山,冤魂無數,弟子一生修佛,如今幾成凶魔,願以一身法力修為退去洪災,以還人間太平。”
說完之後,將自己身上的袈裟脫下來披在了嬰孩身上,又把自己金缽放入小船之中,然後輕輕一推——
“般若諸佛,普度眾生。孽罰之身,永墮地獄。吾今持咒,以靜洪波——散!”
與青白二蛇鬥法,法海的法力幾乎已經枯竭,此番他動用本源,元神出竅,將一生的佛法化為無上法力,金光普照,光撒人間。
洪水隨之退卻之時,在法海腦後出現一方金輪,金輪之上虹光斑斕。
法海唇角微張,若大佛妙音,原本喪生於洪災之中的生靈,一一被其超度,不隻是人,無辜喪命的妖靈也在其中。而無數冤魂身上的罪孽黑氣儘皆纏繞在法海的神魂之上,晦明不定。
鐵叉山八寶洞內,盧聖指尖捏了幾個法訣,一道玄妙之氣渡入法海身後的金輪之中,業障似乎在一瞬間就要催散。而法海身上的佛性愈發濃厚,元神竟漸漸凝結舍利,似乎有立地成佛之相。
眼見得法海將得正果,卻見其怒爭雙目,道:“無量壽佛,似吾這般永墮無間之輩,安能成佛?”話音剛落,竟伸出一隻手,把將要徹底成型的舍利直接捏碎。
轟!
法海的元神徹底在人間消散,他的肉身也隨風化作金粉,零落大江之中。
鐵叉山盧聖心上欣慰,隨後佛吟天際:“阿彌陀佛,法海心境又進了一步。”話音落下,金蓮遍地,一朵金蓮托著一道真靈,去了六道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