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上空千重異彩,萬千毫光,星輝垂落,流光溢彩,宮閣高聳,祥瑞自生,妙諦無量,天花亂墜,地湧神泉。
在這無邊妙境中,昊天如今的心情卻是不好,自從陸壓立妖界之後,寢食難安,於是與王母一同商議,如何剿滅妖族餘孽。
王母說道:“妖族餘孽陸壓立妖界,除了女媧娘娘,五聖四教都受到威脅。依我之見,不如下帖遍邀聖人到天庭共商大事。如此一來,我天庭定然可以得到四教的鼎力支持,屆時妖界可滅,天庭便可穩如泰山了。”
玉帝略一思量,幽幽道:“愛卿,此計雖好,隻是大劫當起,三清、西方二聖皆隱居三十三天外,不理外事,此次聖人估計指望不上了。”
王母道:“陛下不必擔心,五位聖人隱居三十三天,但是四教有門下弟子在主持,這些人為聖人弟子,神通廣大,修為高深,足以抵擋這些妖族餘孽。”
玉帝道:“如此雖好,不過公然召集這些聖人門下弟子,隻恐引起妖族警惕,引發事端,反而不美!”
王母看著愁眉苦臉的玉帝,心中一軟,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夫喜道:“妾身那三千六百株婚桃近日即將成熟,陛下辦個婚桃盛會,邀請各教弟子來。如此便可瞞天過海了!”
昊天一聞,頓時大喜,撫掌笑道:“妙哉,還是娘娘睿智,聯不及也。”言罷,開懷大笑。
接引準提遵道祖敕旨,在三十三天外靜修,燃燈隕落,須彌山現在由藥師佛在主事。藥師佛就帶著日光菩薩月光菩薩一同前往天庭去了。
三清門下,截教多寶道人帶隊前去,闡教廣成子帶隊了,老子自然把玄都派了出來。
日晴空萬裡,爽氣無邊。九天之上,靈禽現瑞,仙鶴清鳴,閒雜人等,儘皆回避。
蟒桃會上,玉帝、王母娘娘與四教眾弟子同坐。不分賓主。但見仙果滿案,都是奇珍;仙釀在杯。聞之欲醉。眾仙貌籌交錯,笑語盈盈,果然是有道仙真之會,一派祥和氣象。
酒至半酣,玉帝突然長歎一聲,狀甚蕭索。眾位門下弟子早知其意,互視一下,都不接茬。王母見了,問道:“如今諸教弟子同樂瑤池,陛下為何突生哀怨之意?”
玉帝說道:“昔年爾等妖族天庭不識天數,嗜殺殘暴,與巫族爭鋒,天地遭劫,萬靈齊悲,以至於遭了劫數。道祖敕封本座為天庭之主,統領洪荒,為三界蒼生謀福。先前天庭初立,幸賴諸位道友大力相助,才還天地安寧。今妖族餘孽陸壓違抗天律,私立妖界,逆天行事,罪在不赦。”
玄都法師身為三清之首,不好再裝聾作啞,便勸解道:“陛下得鴻鈞老師符命,為天庭之主,功高德昭,如日月之輝,自有群星拱照。區區陸壓如跳梁小醜,陛下何必擔憂呢!”
玉帝心中大喜,表麵絲毫不露,反更顯悲色,與玄都法師言道:“聯既受命於鴻鈞老師,付統禦諸天、教化萬方之責又豈敢不兢鼓業業,焉能坐看妖族餘孽禍亂三界?若是如此,不但鴻鈞老師怪罪,諸方生靈,亦將視聯如泥塑也,複有何麵目稱天帝耶!”
玄都法師隨老子修無為之道,清淨無爭,哪裡比得過玉帝七竅玲瓏、辯才無礙,聽其所言,似乎頗為有理,便不多言。
玉帝道:“朕已決意出兵洪荒,入妖界,直搗巢穴,剿滅群妖,望諸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說完眼巴巴看著玄都法師。
玄都法師一臉苦色,與玉帝說道:“陛下應當知道,太清門下隻有貧道一人,實無人手幫忙天庭。”
昊天知道這也是實情,把眼睛轉向廣成子。
廣成子仙袍襲身,仙風道骨,飄然出塵,聞言冷冷道:“陛下,此次妖界立,大劫剛起,天機紊亂。貧道還是勸你好生思量一番,此事非同小可。”
昊天的臉色也瞬間就變了,朕是三界至尊,順天應人,要征討妖族餘孽,你們闡教竟然不響應。彆以為有聖人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自己還有道祖呢,當然昊天知道,道祖已經合道,有些不靠譜,就忍住火氣,沒有當時發怒。
“朕受道祖之命,成為天帝,三清聖人也都在場,是一同支持的,朕現在一心為了洪荒蒼生著想,就算三清聖人也會同意的。”
廣成子緊緊盯著昊天一會兒,道:“貧道須請示師尊才好定奪,告辭。”
公然挑釁,這廣成子竟如此無禮!昊天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極為難看,淩霄殿上一乾神將也大為驚駭,麵麵相覷,卻是無人敢出麵。一旁太白金星站了出來道:“吾皇乃是三界至尊,廣成道友不得如此無禮!”
哼了一聲,廣成子雙眼猛地一瞪,一股龐大至極的壓力散發開來,朝太白金星壓了過去。太白金星頓覺一股莫大不可抗拒的力量加持在身上,如同泰山壓頂,不由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廣成子微微哂笑,不屑一顧。
李靖手托寶塔站了出來,厲聲而道:“廣成道友,帝尊之前不得無禮!”
拖塔天王穿鎖子金剛甲,上又有大威天龍符咒加持,隱隱見得金龍,這幅形狀,當真是威風凜凜,如天神一般,一個刹那,手上那三十三天黃金玲瓏寶塔已經祭出,托塔頭頂,一片佛光,塔上現舍利,流光點點,宛如天花灑下,把太白金星都裹在其中。
“廣成道友,蟠桃會上不可妄為!”
一旁黑煞翊聖真君也站了出來,長袖一蕩,恢弘道韻展開,浩浩蕩蕩,席卷天地,造化神氣將廣成子的威壓淹沒鎮壓。
“好,那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廣成子一道龍形勁氣,頃刻凝聚成形,猙獰巨龍,張牙舞爪,直奔翊聖真君咆哮而來。
翊聖真君麵對廣成子突如其來的攻擊,卻是不露聲響,若無其事。這氣勁巨龍,威勢之大,可比一般的強力法寶攻擊,一旁太白金星正要避開,卻是慢了一線的,隻被這氣勢一波及,立刻口噴鮮血,調休息良久才緩慢恢複。
氣勁巨龍一觸及翊聖真君周圍五尺範圍,便被一股柔和氣息彈了回去,與廣成子的威猛剛烈相反,同樣是施展的法術防禦,翊聖真君的‘山河照耀’,乃是采集破軍星華之力精華提煉而成,帶著一股柔和祥光,化成一團光幕,如有彈性一般,輕輕的便化解了廣成子的威猛攻勢。
以自己的修為,雖然隻是試探,但是也沒料到對方竟如此輕鬆便化解了自己的一招強勢攻擊,天庭還是不可小噓,廣成子心中一驚,麵色卻不動,對昊天一拱手,二話不說,起身就走。闡教一乾金仙也都起身,連同玄都和多寶道人都走了。
昊天臉色鐵青,心中不由大怒,聖人為難自己還行,想不到這些區區聖人弟子就這麼狂,尤其是闡教的弟子才是小小的大羅金仙,就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簡直豈有此理。昊天真想起身拿起昊天神劍就把他們都廢了,但是還是沒敢。
昊天心下萬分惱怒,對這闡教聖人門下恨之入骨。再怎麼說自己也是道祖鴻鈞明言令定的三界之主,縱使聖人見到也不能失了禮數,奈何自從殷周封神大戰以來,闡教完全把天庭架空了,已達到無元始符詔敕命不動的地步。
如果不是自己忍辱負重,苦心經營,有翊聖真君等一乾得力乾將,又引進西方佛教與之抗衡,分而治之。盧聖天師立下天師門,在人間也培養了一批修士上天任職,最有名是四大天師上朝輔政,這才能勉強控製住朝政,否則便如傀儡一樣受人擺布了。
玉帝強忍心中的震怒,眼睛一眯,轉過頭來看著一旁藥師佛。
藥師佛麵相慈善,儀態莊嚴,身呈藍色,烏肉髻,雙耳垂肩,身穿佛衣,坦胸露右臂,右手膝前執尊勝河子果枝,左手臍前捧佛缽,雙足腦趺於蓮花寶座中央。
兩旁有兩位菩薩脅伺,日光菩薩通身赤紅色,左手持赤蓮,右手半舉朝內結印,蓮上安日輪;月光菩薩為童子形,黃色裝,右手執上安半月之細葉青蓮,左手持未敷蓮花。
身後有十二藥叉大將護持,顯出八萬四千的光明寶雲,使見者讚歎仰慕不已。
昊天暗暗喝彩,道:“如今大劫來臨,三界眾生受苦。佛門大慈大悲,普度眾生,望道友能鼎力相助,朕心甚慰!”
藥師琉璃佛雙目半闔半閉,聞聽昊天此言,慧眼睜開,一時之間眼眸之中吞吐三尺毫光,儘呈琉璃之色,耀人眼神。
淩霄殿上眾仙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入眼儘是一片琉璃淨土,微妙莊嚴,梵音陣陣,檀香嫋嫋。
藥師琉璃佛麵帶慈悲,宣個佛號,站了起來,對昊天合掌作禮言道:“善哉,善哉,陛下受道祖符命,統領三界,我佛門我佛門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當降妖除魔,護佑眾生,自當鼎力幫助。隻是此時乃是天地大劫,天機混亂,兩位掌教聖人有敕令諸佛靜修,不得妄動,貧僧回去,自把陛下之意稟告兩位掌教聖人。”
玉帝這才麵色轉緩,蟠桃宴就這麼不歡而散了。玉帝越想越憋氣,煩躁不安,在宮中踱來踱去,王母見了,前來勸解,玉帝也嫌其聒噪,置之不理。
”我天庭危也!“
玉帝眉頭微蹙,心雜亂無章,頭頂萬千神輝綻放,神龍飛騰,翔鳳和鳴,一麵寶鏡懸空,璀璨晶瑩,恍若大日,惶惶浩然,光明正大,鎮壓萬裡山河。
大天尊朝上一指,九天萬裡之長的雲龍圍拱寶鏡,纏繞鏡緣,神出鬼沒,吞吐龍氣,頷下龍珠五光十色,瑞氣衝天,一道粗大光柱射出,穿越無窮時空,直接落命運長河之中。
昊天心神大為震動,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天機,命運滾滾長河中,自身氣運如同黃昏落日暮氣沉沉,一片死氣,大驚之下,食指一彈,一道星光射入慶雲,雲海激蕩,翻滾激蕩之時,無數玄黃之氣如同噴泉般湧起,如同鯨魚吐水,籠罩此寶。
隻見昊天鏡麵之上五光十色,迷離變化,太極陰陽雙旋演化、象形、五行、陰陽、先天等種種至理;隻是鏡上卻還是一股死氣彌漫,呈現大凶之兆,想要觀徹清楚,卻有重重煙嵐遮擋。
這種意象讓昊天更是心神不寧,急急忙忙尋來王母。王母一見昊天麵色蒼白,神情落寞,一片死寂,大急之下,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為何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焦急之意,將層層拂過大殿的雲氣激得浪花滾滾。
昊天感動之餘,欣慰的忘了王母一眼,招招手,讓其安坐一旁的禦座上,開口言道:“朕在大悲之下,道心悸動,隱約間捕捉到一絲天機,用昊天鏡推算,卻隻能看到一片凶厲之氣,此次大劫天庭恐怕難逃也!“
語言中透露出對此次大劫的擔憂,一時之間大殿也染上一股愁意,似乎寒冬臘月般讓人戰栗。
這席話猶如一道旱地驚雷劃過王母的腦海,哢嚓一聲驚得王母身形晃動。
“天機如此不妙,不如吾等測算下人心!”
昊天收斂波動起來的法力,顧不得王母擔憂的眼神,一抹黃光在漆黑世界中閃現,如同第一縷陽光刺破夜幕,照亮了大千世界,一古樸大氣的鏡子落於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