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到徐鋒麵前,激動得語無倫次,一把抓住徐鋒的胳膊。
“徐、徐兄弟!你這……這是怎麼做到的?!太……太不可思議了!我們……我們快走!趁現在沒人發現,趕緊越獄!”
這哪裡是讀書人?這分明是陸地神仙啊!*
然而,徐鋒卻搖了搖頭。
他反手將牢門輕輕拉回,然後又在那銅鎖上不知怎麼擺弄了一下,“哢噠”一聲,牢門竟然又恢複了原狀,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任何被打開過的痕跡!
這一下,更是把林一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剛剛升起的希望和激動,瞬間又被巨大的問號取代。
“徐兄弟,你這是……”
林一徹底懵了,完全搞不懂徐鋒的操作。
徐鋒轉過身,臉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笑容。
“林頭兒,諸位兄弟,稍安勿躁。”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出去一趟,跟那位張縣令‘談談心’。”
“很快就回來。”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他的身影如同一縷青煙,瞬間融入了牢房外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隻留下林一和其他幾個鏢師,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扇被重新關好、仿佛從未被打開過的牢門,又看了看徐鋒消失的方向,腦子裡一片空白,徹底陷入了呆滯狀態。
張府,書房。
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一張布滿焦慮的臉。
張耳,這位玉川縣的父母官,此刻卻全無半點官威。他枯坐在書案後,麵前攤開的並非聖賢書,而是一本厚厚的賬冊。
昏黃的燈光下,他那原本就有些蠟黃的麵皮,此刻更顯憔悴,眉宇間擰成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錢!糧!處處都要錢!處處都缺糧!
南邊遭了災,朝廷下了文書,要鄰州互濟,指名調撥一萬斤糧食去青州賑災!
可縣庫裡早就空了!連衙役們的月俸都快發不出來了!
李東家那一萬兩銀子,看著不少,可買糧、打點上峰、修繕城防……簡直是杯水車薪!
這一關若是過不去,彆說升遷,這頂烏紗帽都保不住!甚至可能……
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張耳便覺一陣心悸,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吱呀——”
書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清雅的茶香瞬間驅散了幾分房內的沉悶。
“爹,夜深了,喝杯安神茶,早些歇息吧。”
來者正是張耳的獨女,張婉瑩。她年方二八,容貌清麗,眉眼間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見父親愁眉不展,她將茶盞輕輕放在桌上,柔聲寬慰。
“爹還在為糧草的事情煩心嗎?朝廷的調令雖然急,但總會有辦法的。李東家不是已經……”
“唉!”張耳重重歎了口氣,打斷了女兒的話,聲音裡滿是疲憊與無奈,“婉瑩啊,你不懂。一萬斤糧食,不是小數目!如今災荒年景,糧價飛漲,有銀子都未必買得到足額的糧食!李東家那點銀子……遠遠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