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其實也算不上是一巴掌。柔嫩的手心輕飄飄地甩上了霍景城的側頸處,隨後還附贈了蘇若筠的一個瞪眼,更像是帶著嬌嗔的責怪。
在安靜無聲的書房裡,一聲清脆的“啪”突兀地響起,在空氣中迅速擴散,蘇若筠打完那一下就後悔了。
毫無征兆地被扇了一巴掌,霍景城第一時間不是生氣,而是抬手按下靜音鍵,避免聲音傳到另一頭蘇明硯的耳中。
可大腦信號傳遞總有細微的時差。
巴掌聲,明顯又獨特,很容易聽出來。
見已靜音,蘇若筠擰著眉,食指輕抬,戳著霍景城的胸口,義憤填膺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哥?”
霍景城一臉無辜,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他以前也是這麼說我的。”
他的眼尾微微上勾,瀲灩著紅,活脫脫地就像是一隻被冤枉的小狗,可憐巴巴的。
蘇若筠滿臉的不信,“騙人,我哥才不——”像你這樣。
不等蘇若筠把話說完,一聲輕佻又帶著嘲弄的哼笑截斷了她的話。
“論說做狗,我怎麼比得上你。”蘇明硯意有所指,整個人慵懶地往後靠著椅背,包裹著西褲的長腿自然交疊。
“……”蘇若筠。
“……”霍景城。
這話,一邊在強勢地予以反擊,另一邊又暗戳戳地踩了一腳霍景城,隱晦地表示他剛剛像一隻小狗一樣,被扇了一巴掌。
三個人都是聰明人,都想到了這兩層意思。
霍景城冷笑一聲,唇角掀開一絲諷刺的弧度,點按下鍵盤,乾脆利落地將視頻通話切斷,回過頭,準備找蘇若筠‘算賬’。
反觀,蘇若筠耷拉著耳朵,腦袋垂得很低,手指無意識地摳著他矜貴的衣扣。
她的眼尾餘光不經意間掠過霍景城的臉色,輕咬著下唇,胭脂色的唇瓣微微泛了白,有些心虛,眼神飄忽不定,根本不敢直視他。
誰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是這樣的相處模式,蘇若筠在心裡暗自嘟囔著。
“還打我?”霍景城問:“你是真隻在我麵前這麼橫是吧?”
他的語氣透著一絲危險,銳利鋒芒的眼眸緊盯著眼前的人。
聞言,蘇若筠挪動身子,換了個坐姿,慢慢地支起膝蓋,撐在霍景城的大腿上,麵對著他,整個人跪坐在他的腿間,兩隻柔軟的手臂摟著男人的脖頸,乖乖認錯。
霍景城抬手護在蘇若筠的身後,防止她從腿上滑落,慢悠悠地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
這一句是還給蘇若筠昨晚的那句“勉為其難的答應”。
……
霍景城處理完公事是在次日下午,趁著落日餘暉,兩人驅車前往聞名遐邇的日落大道。
這條長達35公裡的道路是好萊塢電影的靈魂地標。
路兩旁是綿延的成排棕櫚樹和林立的霓虹電影廣告牌,湛藍色的海麵鋪展至天邊,極目遠眺,一艘潔白的小帆船在悠悠地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
天際從明豔的橙紅暈染至淺色的粉紫,街道兩側整齊地停滿了汽車,房屋錯落有致,與高大挺拔的棕櫚樹、低矮的綠植相互映襯。
傍晚熱意散去,吹著涼爽的海風,夢幻得不真實,如同活在好萊塢電影裡。
為了看日落,蘇若筠和霍景城特地換成敞篷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