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完那些乾淨的飯菜,又把活兒乾完,吳老親自帶領趙玄奇前往雜物堂領取被褥,以及黑虎門統一的灰色雜役衣裳。
做完這一切後,兩人重新回到了吳老的小院。
兩棵大梧桐樹高壯挺直,樹下堆積的兩座小山一樣的破舊衣裳,樹下兩個雜役蹲坐在一個大盆前,使勁的在洗衣板上揉搓這些衣裳,累的大汗淋漓。
當他倆看見吳老笑嗬嗬的回來的時候,有些意外。
吳老平常就是一個悶葫蘆,整天憋悶著一張臉,很難見到他露出一絲一毫的笑臉。
不管旁人怎麼恭維他,他也始終擺著一張臭臉,一副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的模樣。
可現在吳老竟然一副樂開懷的表現,說話的時候嘴角都止不住上揚。
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雜役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閃過意外之色,隨即把目光放在了吳老旁邊的趙玄奇身上,眼神中的警惕神色更加濃重。
甚至…其中還有一絲敵意。
趙玄奇注意到了兩人的表情,心下微沉,初來乍到,似乎就得罪了兩個人……
“滄州城有三大門派,鎮遠鏢局,黑虎門,巨鯨幫,外人稱之為“一鏢,一門,一幫”三大派。”
“一鏢押鏢、走鏢,一門賭場、酒樓,一幫水貨、碼頭,明裡暗裡都在互相爭鬥。”
“我們黑虎門有一千多個弟子,經常跟他們鬥毆廝殺,衣裳破損很快,也就有大量的舊衣服爛衣服被當做垃圾處理。”
“江湖人士磕碰難免,衣裳一般都是用上成布料製作,衣服破爛後對於他們來說是垃圾,但對於我們來說是寶物。”
“太破的衣服可以把裁剪成塊,染色後當做新的布匹售賣。”
“破爛程度比較低的衣裳,隻需要略微用圖案方式縫補,再進行染色就能當新衣服出售給外麵那些人。”
“你彆看這是收垃圾,利潤可大著哩!”
吳老正在跟趙玄奇介紹“收衣服”這一行的情況,介紹的很仔細。
似乎注意到趙玄奇的眼神,吳老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兩個雜役一眼,陷入沉思,隨即沉吟道:“你不用跟他倆去住雜役鋪,把你的東西放進我的房間,以後你跟我住一起。”
“好的,爹。”趙玄奇答應道。
認了一個義父。
你不能隻叫“義父。”
一口一句“義父”,顯得生疏,仿佛在時刻提醒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要叫,就得叫爹。
對於孤寡寂寞已久的孤寡老人來說,這一個字的殺傷力堪比核彈。
果然,僅僅是這一聲“爹”,吳老的表情更加上揚了,揮揮手,指了指東北角頭一個屋子:“門沒鎖,去吧。”
趙玄奇點頭稱是,輕輕推開房間。
這是一間還算空曠的臥室,一張柔軟的大床,旁邊是一個大木桌,角落還堆積著一些雜物。
在臥室的隔壁還有一間小房,相對來說簡陋一些,僅有一牆之隔,趙玄奇把東西搬進小房間裡,又把被褥整理完畢,換上黑虎門的雜役衣裳,這才重新出來。
吳老已經不知道去忙活什麼了。
當趙玄奇出來的時候,兩個雜役停止洗衣服,熱情的迎接上來。
瘦個雜役從懷裡掏出一個舍不得吃的水果,恭維道:“哥,口渴了嗎,吃蘋果。”
胖個雜役則是打開一個小包裹:“哥,這是好東西,加了鹽醃製的肉乾,特香。”
趙玄奇退後兩步,心中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