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嚇了一跳,都不敢去看薄凜淵的臉色,“薄爺爺,我結婚了。”
就算沒結婚,她也高攀不起薄凜淵這樣家世的男人啊。
他一看就是人中翹楚,自然也要配那種天仙似的姑娘。
薄老爺子略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這麼年輕就結婚了?是哪家小子慧眼識珠啊?”
許今夏心想,也就薄老爺子覺得她是珠,在周尋夜心裡,她恐怕隻能算是豬。
“是城北周家。”
薄老爺子琢磨了一下,沒想起來城北周家是哪號人物。
即便如此,薄老爺子也沒讓氣氛尷尬,“還是周家有福氣,能娶到你這麼好的姑娘。”
許今夏怔了怔,鼻翼有些發酸。
自從她嫁給周尋夜後,她處處被人打壓挑刺,認為她嫁給周尋夜是高攀。
唯有薄老爺子對她句句誇讚。
“是我有福氣,能嫁到那麼好的人家。”許今夏說。
周家門第高,若她沒有回到許家,她根本沒有機會嫁給周尋夜。
薄老爺子笑嗬嗬的,“傻丫頭,彆把自己看得太輕。”
許今夏心頭震動,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彆把自己看得太輕。
她眼眶一陣濕潤,“薄爺爺……”
老人寬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人生來平等,沒有高低之分,莫因他人待你的態度就自輕自賤,即便出生平凡,誰又肯定你將來不會貴不可言?”
“丫頭,做人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行不愧於人,止不愧於心,即便彆人待你如敝履,你是珍珠就必不會蒙塵。”
許今夏大受震撼。
明明她與薄老爺子才相處不到十分鐘,他卻一眼就看穿了她外強中乾的本性。
她內心的自卑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薄爺爺,我慚愧。”
薄老爺子隻是寬容又溫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把歲數,彆人的看法於你而言,不過是一陣穿堂而過的風,能掀起你的衣角,卻撼動不了你的意誌。”
“那時候你會明白,人終其一生,到最後都隻是為自己而活。”
許今夏到底還年輕,不是旁人勸幾句,就能做到什麼也不在乎。
她畢竟隻是一個凡塵俗子。
薄老爺子點到為止,扯開了話題,聊起了彆的。
薄凜淵的手機響了,他轉身離開病房,去外麵接聽電話。
沒了那股強大的存在感,許今夏隻覺得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薄老爺子瞧出她有點怕薄凜淵,也沒戳破,給小姑娘留了點顏麵。
走廊上,薄凜淵一連接了好幾通電話,剛掛斷,就見許今夏開門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合上門,察覺到他的注視,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許今夏走過去,似乎怕吵到彆人,音量刻意壓低了些。
“薄爺爺睡了,薄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薄凜淵從善如流,“我送你。”
他轉身朝電梯間走去,許今夏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
薄凜淵想起剛才肖秘書打來的電話,說許今夏從雅黛集團離職了。
無論是她對薄老爺子的恩情,還是她謹小慎微的人品,薄凜淵覺得,他於情於理,也該問問她今後有什麼打算。
結果他一轉頭,並沒有在身側看到許今夏,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