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物護膚品,還有她平時看的書籍全部亂七八糟扔在地上,蒙了厚厚一層灰,將小小一個雜物間堵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看著無窗陰暗潮濕的雜物間,她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讓合法妻子住雜物間,情人住套房,周尋夜隻怕是獨一份吧。
想到她剛才居然有瞬間的動搖,她就想狠狠甩自己一耳光。
賤不賤呐?
許今夏揮了揮屋裡的灰塵,走了進去,開始整理她要帶走的東西。
她要帶走的東西不多,秦教授夫婦留給她的科研方麵的專業書籍,上麵有他們二人留下的批注。
對她而言,這些書都是絕版孤品,在這世上再難尋覓。
她拿抹布仔細擦掉上麵的灰塵,整整齊齊碼在紙箱內。
衣服鞋子她沒打算帶走,倒是把包包和首飾都打包了,等天亮寄給奢侈品二手店。
天光熹微,她把要帶走的東西都整理好,抱著紙箱出去。
結婚三年,她在這個家裡能帶走的東西,不過就這麼一紙箱。
她心裡難免湧出不少傷感,連腳步都沉重了些。
樓梯上傳來拖遝的腳步聲。
她抬頭望去,看見周尋夜懶洋洋地走下來,他人還困乏著,眼眸要睜不睜的,看見她懷裡抱著的紙箱,他擰了下眉。
“這是什麼?”
“不重要的東西,我拿出去扔掉。”許今夏不想節外生枝。
聽她說要扔掉,周尋夜就沒再過問,隻說:“你扔完回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許今夏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把紙箱放進後備箱。
她回頭,看見周尋夜和許瓔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不知道許瓔說了什麼,周尋夜眼睛彎著,嘴角勾出一抹寵溺的淺笑。
他看許瓔的眼神很亮,裡麵有藏不住的愛意。
許今夏自嘲一笑,愛與不愛,其實看對方的眼神就知道。
周尋夜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他對她更多的是不耐煩。
鎖好車,許今夏回到客廳,傭人做好了早飯,喊他們過去吃。
三人落座,許今夏坐在周尋夜和許瓔對麵,低頭默默喝粥。
剛喝了一口,她就聽見許瓔弱弱地開了口,“姐姐,你喝的是張姐專門給我燉的燕窩粥。”
許今夏握勺子的手一頓,抬眸看向許瓔。
許瓔潔白的貝齒輕咬紅唇,眼眶紅紅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許今夏擰緊了眉,目光掃視餐桌,才發現隻有自己麵前有燕窩粥。
周尋夜眸子淩厲,起身越過桌麵,將那碗燕窩粥端到許瓔麵前。
“你想吃燕窩就跟張姐說,搶瓔瓔的你好意思嗎?”
“搶?”許今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怕不是眼睛瞎了吧?
“不是搶是什麼,瓔瓔身體不好,來我們家就是為了養病,她每天都要吃一碗燕窩粥你不知道嗎,你還跟她搶,你就這麼見不得她病好?”
周尋夜越說越生氣,他覺得許今夏就是故意給瓔瓔難堪,想趕她走。
她這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他可太明白了。
許今夏聽見他如此顛倒黑白,居然一點也不生氣。
“我不知道。”
“你!”周尋夜臉色難看到極點,隻覺得此刻的許今夏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副無賴的模樣。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許瓔連忙挽著周尋夜的胳膊,柔聲安撫。
“尋夜,我一頓不吃沒關係的,倒是姐姐在鄉下長大,肯定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我讓給她吃,你彆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