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陷入一種麻木的狀態。
周尋夜和許瓔的說話聲忽近忽遠,像隔著一層海水,聽不真切。
她就像做了一場大夢,夢裡的人開始扭曲變形,夢境坍塌,她跟著無限墜落下去,陷入一望無際的黑暗中。
“太太?太太?”
耳邊傳來急切地呼喚聲,許今夏眼皮輕輕顫動,四周一片黑暗。
她使出渾身力氣,才將千斤重的眼皮給撐開,一接觸到光源,她眼睛刺痛,又猛地閉上了眼睛。
腦袋疼得好像要炸開,口乾舌燥,身體又冷又熱,渾身疼得就像要散架了一樣。
張姐見她醒了,高興得大喊:“先生,先生,太太醒了。”
聲音漸行漸遠,不一會兒,紛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下一秒,許今夏感覺自己被擁入一個寬闊的懷抱裡,男人緊緊抱住她,似乎生怕她會死掉一樣。
“許許,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三天了?”
許今夏聽見這道熟悉的男低音,腦中嗡的一聲,整個人都開始發暈。
她腦海中斷斷續續出現很多片段和畫麵,女醫生、周尋夜、許瓔、試管嬰兒……
她身心都在排斥周尋夜的靠近。
即便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力氣,她仍舊掙紮著要遠離。
她很慶幸自己昏睡了三天,至少有三天她不需要麵對那張醜陋的嘴臉。
周尋夜感覺到她的抗拒,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你剛醒就要惹我不痛快嗎?”
許今夏臉色蒼白,沒再浪費力氣跟他對抗,但胃裡惡心的感覺卻在不停上湧。
“嘔……”
許今夏偏過頭去,乾嘔起來,周尋夜的臉色很不好看。
但看見她嘔得眼淚花花的可憐模樣,心又軟了下來。
“要喝點水嗎?”
張姐站在旁邊,一聽他說水,就趕緊過去倒了杯水遞給他。
周尋夜接過杯子,將杯口抵在她毫無血色的唇邊。
“喝點水,你高燒了整整三天,現在身體還很虛弱。”
許今夏閉了閉眼睛,還是把水給喝了。
周尋夜很滿意她的聽話,扭頭吩咐張姐送點粥過來。
張姐出去後,臥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靜。
周尋夜看著許今夏緊閉雙眼的側臉,那上麵寫著濃濃的厭惡與抗拒,他心裡不太舒服。
“你生病這三天,我守在你身邊連公司都沒去,你一醒來就給我甩臉色,真當是我欠你的嗎?”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許今夏睜開眼睛,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沒麻煩周公子,再說,你守在我床邊真是為了我?難道不是怕我燒死了,沒人給你和你心愛的白月光當生育工具?”
周尋夜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你彆說得那麼難聽,你要自己能懷上,我至於費儘心思嗎?”
許今夏眼神冰冷,微眯起眼睛,沉聲道:“周尋夜,如果我說我已經懷孕了,你能放過我嗎?”
周尋夜愣住。
隨即漆黑的眸底燃起一抹亮光,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抹亮光頃刻間便又消失不見。
“醫生都說你排卵障礙,你怎麼可能懷孕,許今夏,耍我好玩嗎?”
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