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沒有哭,反而笑了,“薄先生,你平時都是這麼安慰女孩子的嗎?”
“我沒安慰過彆人,隻安慰過你。”薄凜淵不想讓她誤會自己是中央空調。
許今夏一怔。
這話過於曖昧,她不敢接話,隻好將頭扭過去,看著車窗外的街景。
“其實我很久沒有仔細欣賞過夜景了。”許今夏感慨道。
薄凜淵腳下鬆了些油門,車速顯而易見的慢了下來,似乎是想讓她好好欣賞一下夜景。
“那我開慢點,你好好欣賞一下。”薄凜淵說,“其實要看夜景,鬼笑石是最佳觀景地點。”
“我聽同學說起過,不過這幾年一直沒時間去,想想我來京市也有三年了,真沒去過什麼地方。”
許今夏說起來就覺得自己真是白活了三年。
要不是有秦以安在,她的生活恐怕就是公司與家兩點一線。
“你大學是在京大讀的?”薄凜淵問道。
許今夏點頭,“嗯,我當時考上京大,是我們縣裡唯一一個考上的,縣裡給了獎學金,足夠我四年大學的開銷。”
但是那筆錢最後沒能到她手裡,被養父母搶走了。
當時他們還想把她賣給村裡的王瘸子換彩禮,將她的錄取通知書給撕掉了。
要不是她這個省狀元名聲大噪,省裡市裡縣裡都特彆關注,恐怕她的前途早被他們毀了。
薄凜淵蹙了蹙眉,“我聽說你大學四年都在勤工儉學?”
他聽簡叔提起過許今夏的過往。
許今夏淡淡一笑,“是啊,獎學金被我養父母搶走了,他們還逼我輟學。”
但她從小就知道,想要逃出杏花村,擺脫這樣糟爛的人生,讀書是她唯一的出路。
“省狀元的苗子他們也好意思逼你輟學?”薄凜淵聽她提起過往就忍不住心疼。
這麼優秀的姑娘,放在普通人家那是燒了高香,可遇不可求。
許今夏笑容苦澀,“不是親生的,誰會在意我的前途?”
他們說女娃就不能多讀書,書讀得越多心越野,他們就降不住她。
所以他們極儘所能的搞破壞,生怕她飛出杏花村那個窮山溝,他們就再也控製不住她。
“我要是早些認識你,一定把你放在錦繡叢中養大,不讓你吃一點苦。”
再聽見他說這番話,許今夏心尖仍舊顫動不止。
“其實我也沒那麼苦,真的,有時候生活中的磨難是為了塑造我們變得更加堅韌強大。”
也許當年的苦楚,都是為了讓她遇見師父師母。
如果沒有他們,也不會有今天的她。
薄凜淵下頜線微微繃緊,即便許今夏說自己不苦,但想到她這些年的遭遇,他依然心疼不已。
然而……
她每次講述從前時,都沒有埋怨,就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不相關的事。
她的確心裡強大。
“你比我認識的很多人都活得通透,並且從不怨天尤人。”
他之所以會被她吸引,大概就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許今夏輕笑,“我也怨過的,隻是怨恨並不能讓自己得到解脫,隻會陷入無止境的深淵裡。”
她要自救,就得掙脫一切束縛,讓自己變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