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凜淵微微歪頭,深邃的目光安靜地落在她身上,“在想什麼?”
許今夏輕輕搖頭,“沒想什麼,隻是覺得緣分有時候妙不可言。”
七年前,她被他從廢墟裡抱出來,隻模糊看見他的五官輪廓,就被他捂住了眼睛。
後來她醒過來,錯把周尋夜認作是他,放在心上珍視了四年。
想想還真是造化弄人。
薄凜淵一雙大長腿支著地麵,他身高腿長,坐在小馬紮上顯得有些憋屈。
“當年你所在的那個廢墟是搜救隊重點救援之一,國家級的科研人員被埋在地下,對國家而言是一大損失。”
“隨著時間過去,好幾次搜救隊都準備放棄救援,負責這次搜救工作的搜救隊長卻不願意放棄,我也揪著心,遲遲沒打算返程。”
“直到第七天,搜救儀器終於探測到廢墟下有活人氣息,那天所有人的精神都振奮起來,直到將你從廢墟裡挖出來。”
“你的呼吸很微弱,還是努力睜開眼睛看我,直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你當時看向我的眼神。”
薄凜淵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你在向我求救,讓我救救還埋在廢墟裡的人,其實當時整個實驗基地,隻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天災人禍,向來殘酷。
許今夏抬起眸,看著救濟區人來人往,時不時有人抬著剛被挖出來的幸存者經過。
呼吸裡都是血腥氣,慘不忍睹。
七年前亦是如此。
“我知道,師父堅持到最後一秒,他讓我一定要活下去,幫他們看著他們的女兒。”
許今夏心裡悲慟,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跟七年前慢慢重疊。
她一時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還困在七年前那場地震裡沒有走出來。
否則噩夢怎麼會循環呢?
薄凜淵瞧她渾身都籠罩在悲傷之下,抬起手想將她擁進懷裡,遲疑半晌,還是收了回去。
“彆難過了,秦教授他們在天有靈,也希望你能向前看。”薄凜淵溫聲安慰。
許今夏輕輕點頭,“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救援還在繼續,許今夏他們一人分到一罐牛奶和兩個麵包。
秦以安抱著東西過來,薄凜淵將小馬紮讓給她,“我去看看救援隊那邊需不需要人手。”
他一走,秦以安拎著小馬紮坐在許今夏旁邊,她拿肩膀撞了撞她。
“夏夏,你們剛才聊什麼了啊?”
許今夏想起上次秦以安說,沒準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周尋夜,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
“安安,你真的是料事如神。”
秦以安眼睛亮晶晶的,她往許今夏跟前湊,“怎麼說怎麼說?難道是小舅舅跟你表白了?”
許今夏將她的腦袋推遠了些,“彆瞎說,薄先生怎麼可能看上我?”
“怎麼不可能?”秦以安瞪大眼睛反駁。
許今夏:“我結過婚流過產,現在還沒離婚,他又不瞎。”
男人,越是位高權重,越是喜歡那種漂亮純真的小姑娘。
秦以安無語,“夏夏,拜托,大清早亡了,誰還在乎這些裹小腳的玩意兒,對我們現代人來說,隻要感覺對了就能處。”
許今夏其實很羨慕秦以安的思想,比她超前,也敢愛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