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夏再度醒來,嗓子火辣辣的疼,咽口水都疼。
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一片白晃晃的天花板,以及那簡約到極致的吸頂燈。
呼吸裡滿是消毒水味道。
她這是在醫院?
她感覺到病房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下意識順著呼吸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男人穿著黑色襯衣,一隻手撐著下巴,靠在病床邊打盹。
許今夏怔怔地看著他。
她還記得,她在山裡陷入昏迷前,似乎看到了他。
莫非是他救了她?
許今夏看他睡沉,病房裡開了空調,擔心他會著涼,她想拿衣服披在他身上。
結果剛一動,手腕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她沒忍住,疼得悶哼出聲,身邊人似乎被她吵醒了。
薄凜淵緩緩睜開眼睛,與許今夏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開了口。
“你醒了?”
許今夏想要坐起來,但手腕沒力,又頹然倒回枕頭上。
薄凜淵立即緊張地站起來,半俯身撐在病床邊上。
“你彆亂動,當心手腕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許今夏看著懸在自己上空的男人,從這個角度看,他依然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什麼,我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你能不能扶我坐起來?”
薄凜淵:“好。”
他手臂繞過她的後背,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從床上扶起來。
等她坐好,他又拿了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靠著。
“現在感覺怎麼樣?”
“嗓子很疼,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倒杯水?”許今夏有些赧然。
她這麼使喚他,是不是不太好?
薄凜淵轉身去倒了杯水過來,遞到她手上,“能端穩嗎?”
“可以。”
許今夏伸手接過水杯,才發現兩隻手腕上都纏著紗布。
紗布上滲出藥水,結著血痂,可見手腕傷得不輕。
她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直到緩解了嗓子上的乾疼,她才又開了口。
“我們現在在哪裡?”
“醫院,你那晚淋了雨,又加上勞累過度,昏迷了好幾天。”
其實那天晚上,她因為手腕上的傷口感染發燒,醫院都給她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緊急調用私人飛機,將她帶回京市,找專家會診,才把她的小命從鬼門關前搶了回來。
許今夏啞聲道:“那晚是你救了我對不對?”
“嗯。”
許今夏忍不住望向他,男人五官深邃立體,一雙眼眸如深淵一般漆黑幽深。
“謝謝你啊,我又欠你一個救命之恩。”
七年前,他將她從廢墟下挖出來,七年後,在同一個地方,他又救了她一次。
薄凜淵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然後從她手裡拿走空了的水杯。
“既然你這麼在意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許?”
許今夏一愣,隨即搖頭笑道:“你彆開玩笑了,我這種女人你敢娶?”
“你哪種女人?”薄凜淵挑眉反問。
許今夏閉了閉眼睛,是那晚滂沱大雨中,周尋夜挑釁薄凜淵說的那番話。
她一個被人玩爛的破鞋,怎能恩將仇報,去肖想薄家女主人的位置?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