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在空氣裡爆炸。
許今夏聞到除了香檳的味道,就是被體溫烘熱的薄荷海鹽氣息。
她回頭,看見薄凜淵抱著她,用整個後背擋住了傾倒下來的香檳塔。
許今夏瞳孔緊縮。
“受傷了嗎?薄先生,你怎麼這麼傻?”
她不值得他把自己置於危險中!
許今夏慌張地去察看他有沒有受傷,才發現他後背被酒液濕透了。
她連忙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踮起腳尖,披在他肩膀上。
薄凜淵:“我沒事,你彆擔心。”
他話音未落,許今夏就看見有兩條血珠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淌。
她瞪大眼睛,“你受傷了?”
一聽薄凜淵受傷了,其他人都驚著了,轉頭紛紛譴責的目光看著周尋夜。
“周總,背後偷襲不厚道啊。”
而且是把整個香檳塔推向一個女人,這手段實在太卑鄙。
周尋夜看見許今夏與薄凜淵抱在一起。
很多蛛絲馬跡在他腦海裡浮現。
杏花村那天,薄凜淵不顧暴雨去山裡尋找許今夏。
他那樣的人物,如果不是因為動了情,怎麼可能不顧自身安危?
“是他對不對?”
周尋夜指著薄凜淵,質問許今夏。
許今夏此刻根本不想搭理他,“你受傷了,我們先去醫院。”
薄凜淵回頭,目光冷沉地看了周尋夜一眼,被許今夏扶著往宴會廳門口走。
宴會主人趕緊過來賠罪。
薄凜淵在他辦的酒會上受傷,他自責不已,一直將兩人送出酒店,看見他們上了車,他才抹了把腦門上的冷汗。
一個姓薄,一個姓周,他誰也得罪不起啊。
車裡。
許今夏確定薄凜淵沒傷到要害,她趕緊給秦以安打電話。
他們離開得太著急,都忘了跟秦以安說一聲。
電話接通,秦以安在電話那邊說:“夏夏,你先照顧小舅舅,宴會廳這邊有我。”
她的語氣聽上去氣勢洶洶的,好像要跟人乾架似的。
許今夏略微皺眉,“安安,你一個人在酒店吃虧,彆衝動。”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許今夏還想說什麼,電話已經被秦以安掛斷。
她瞪著手機。
耳邊傳來男人低低吸氣的聲音,許今夏回神,偏頭看過去。
勞斯萊斯後座,光線半明半昧。
薄凜淵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他嘴唇都是蒼白的。
“很疼嗎,肖秘書,你開快點。”
薄凜淵看著她緊張的模樣,輕輕扯出一抹笑,“沒事。”
他喜歡她將目光全部落在他身上。
看著他,緊張他,在意他,不要被任何事任何人分走注意力。
許今夏不知道他傷到哪裡,“你為什麼要替我擋?”
她皮糙肉厚的,就算香檳塔砸在她身上也沒事。
薄凜淵靜靜地看著她。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調戲她。
“就這麼緊張我?”
許今夏被他眼底越來越炙熱的光芒燙得移開了視線。
不對,現在這種氣氛是怎麼回事?
“你因為我才受傷的,我當然緊張你啊,我又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
她努力讓氣氛變得正常,但是在薄凜淵的凝視下,她覺得空氣都變得黏膩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