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提起秦教授,難免緬懷一番,提起他對整個科研事業的奉獻,他們滔滔不絕,細數他的成就。
秦以安怔怔地聽著。
她沒有科研天賦,從小與父母聚少離多,她曾真切的恨過他們。
覺得是因為她是女孩,他們才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科研中,不願意陪伴她長大。
小時候,她每次過生日都很期待見到父母,他們在電話裡答應要回來陪她過生日,但是每次生日他們總是缺席。
到後來她漸漸長大,不再期待他們出現,直至她青春叛逆期。
她最後一次見他們,那天她跟他們大吵了一架,訴說自己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她說她恨他們生而不養,又為什麼要生她?
爸爸氣得第一次動手打了她,媽媽也用很失望很難過的眼神看她。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他們眼中那麼的不堪,甚至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她知道那天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她一定不會氣他們,不會讓他們失望。
秦以安端起酒杯,仰頭灌了一大口,壓下湧上喉間的苦澀。
她的父母在旁人眼中如璀璨明燈,照耀他們的人生,點亮他們的前程。
可在她眼中,他們自私自利絕情狠心。
她傷透了他們的心。
當年杏花村大地震時,他們罹難之際,將她托孤給同樣年幼的許今夏。
當時他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是不是對她恨鐵不成鋼?
許今夏瞧她沉默的喝酒,知道她又想秦教授夫婦了。
她伸手按住她的手,“少喝點,喝這麼急容易醉的。”
秦以安將她的手輕輕撥開,“夏夏,你讓我喝,不喝我難受。”
尤其是麵對這些對父母敬仰的研發人員,她想起她最後跟父母說的那句話。
“我希望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們。”
她負氣傷人的話,卻成了他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懊悔,如果她當初沒有說這種話,爸媽是不是就不會突逢意外去世?
比起她再也見不到他們,她寧願他們把研究事業當成生命的唯一。
至少,她若想他們了,還能偷偷去看他們。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便她想他們,也無法再靠近他們一步。
天人永隔,失去至親。
許今夏還想再攔,手腕被薄凜淵輕輕扣住,她驀然回首。
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他輕輕衝她搖了下頭,示意她不要再攔。
“有我在,她喝多了也沒事。”
許今夏安下心來,衝他露齒一笑,薄凜淵給她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
仿佛隻要待在他身邊,一切都在掌控中,不需要驚慌失措。
薄凜淵心神一晃,差點被她那一笑勾走了魂魂。
他拿了個碟子,將烤好的肉串擼下來,推到許今夏麵前。
“聽說你連晚飯都沒吃,多吃點,好好補補。”
許今夏:“好。”
她拿起筷子,夾起烤好的牛肉沾了蘸料送進嘴裡。
牛肉肥而膩,瘦而不柴,混著獨家特製的蘸料,齒頰留香。
不愧是網紅打卡燒烤店,味道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