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回來是想找父母套話,尤其是他媽的話最好套。
但現在他有最好的對象。
於是他都到家門口了,又把車開走了,去商場買了點探病的禮盒,再趕去醫院。
寧父寧母比他先一步到達醫院。
寧嗣音一個人在病房裡,薄未晞今天有場重要的活動必須出席,沒在醫院陪她。
她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想著薄未晞臨走前問她的話。
“為了那個孩子,是不是連我和這個家你都不想要了?”
寧嗣音也知道,是她對不起薄未晞在先,但她無法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不敢想象,那個孩子沒有她,這輩子過得有多孤苦無依。
這是她欠她的,哪怕她家庭破碎,也是她該承受的。
她正想著,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她一扭頭,就看見父母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寧嗣音一看他們來者不善,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寧父寧母兩手空空,不像是在探病的。
寧嗣音容色憔悴,“如果你們是來罵我的,就免開尊口吧。”
寧父寧母一腔的怒氣無處可發。
還是寧母心疼女兒,看她這麼憔悴,忍不住上前坐在病床邊上,握住她的手,“怎麼病成這樣了?”
寧嗣音將臉彆向一邊,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寧父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這件事,最委屈的人是薄未晞父女。
寧母皺起眉頭,“孩子都病了,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我說錯了嗎?那孩子跟她沒緣分,她非要找回來,把現在的家折騰散了,她就高興了?”
寧父也是為女兒好。
她怎麼就不明白,那個私生女找回來,會是紮在薄未晞心上的一根刺。
他們夫妻的關係好不了。
寧嗣音梗著脖子,“我沒想把這個家折騰散了,我隻想把丟失的女兒找回來。”
“寧棠,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起小許了,對小許還念念不忘?”
門外,寧業勳按在門把上的手一緊。
寧棠?
堂姐也叫寧棠?
他記得許今夏說過,她親生母親也叫寧棠,那麼她們真的有可能是母女?
寧嗣音真的隻想起了女兒。
更確切地說,她想的是她被車撞時,懷裡有個嬰兒飛出去掉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
那孩子在她夢裡一直哭。
所以她才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拚命想將她找回來。
她不想讓那孩子繼續在她夢中哭了。
但現在她爸突然質問她,是不是想起了小許,所以她女兒的生父姓許?
“爸,你知道我女兒在哪裡對不對?求求你告訴我,隻要把她找回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能讓你做什麼?我就是想讓你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彆整妖蛾子。”
“我沒有。”
寧嗣音突然從床上下來,跪在寧父麵前,“爸,她是我的女兒,我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