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紀淩霜已經癱軟在地,麵頰潮紅如晚霞,呼吸急促得如同離水的魚。
她雪白的脖頸上青筋暴起,顯然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火淫毒發作了..."她艱難地抬頭,眼中滿是決絕,"求你...殺了我...然後...把我送回攀雲城...不要...碰我..."
話音未落,她已昏死過去。
顧淵皺眉檢查,發現她體內有一股熾烈邪火肆虐,經脈已被灼傷大半。
"這毒...好生霸道!"
顧淵略一思索,將她抱起,"算你運氣好,遇到本丹聖。"
......
一日後,顧家彆院。
典雅的房間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青石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紀淩霜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錦緞的柔軟床榻上,身上蓋著繡有蘭花的薄被。
"這是……哪裡?"她試圖運轉真氣,卻發現丹田空空如也,經脈內仍有火毒殘留,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氣。
更令她心驚的是——她的衣服,竟被人換過了!
原本的白色勁裝變成了一件素雅的月白色中衣。
"醒了?"一道清朗聲音從門口傳來。
紀淩霜猛地轉頭,隻見一名青衫少年倚門而立,手中托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
"你對我做了什麼?"
紀淩霜聲音冷得能結冰,下意識抓過床邊的玉簪指向顧淵。
雖然真氣全無,但這一刺依然帶著淩厲氣勢,簪尖直取咽喉。
顧淵身形微晃,輕鬆避開,藥湯卻一滴未灑。
"紀姑娘,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態度?“他將藥碗放在床頭小幾上,退後兩步以示無害,”火淫毒已解,衣服是我的侍女小桃幫你換的。"
紀淩霜死死盯著顧淵的眼睛,試圖找出說謊的痕跡。
但少年目光清澈如泉水,坦然得讓她心生惱火。
"火淫毒...怎麼解的?"她一字一頓地問道,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她很清楚這種毒的解法隻有兩種:要麼與男子交合,陰陽調和;
要麼服用玄冰凝魄丹,強行驅散。
而此前,丹心閣的姚塵大師已經明言,整個丹陽城無人能煉製玄冰凝魄丹。
顧淵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袖口:“解毒之法你無需多問,隻需記得自己未被侵犯便是。"
"你——"紀淩霜胸口劇烈起伏,玉簪在掌心捏得咯咯作響。
她暗中運轉內息探查周身,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守宮砂都完好無損。
但越是如此,她心中疑惑越深。
"瞪我也沒用。“顧淵迎著她殺人的目光,忽然俯身逼近,在距離她臉龐三寸處停下,”若我真想做什麼,你現在應該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
他指尖輕輕挑起女子下巴,在對方即將暴起傷人的瞬間又迅速退開,“不過你現在的表情,倒是比冷著臉可愛多了。"
"登徒子!"紀淩霜氣得渾身發抖,雪白的脖頸泛起緋紅,“若讓我知道你......"
"知道又如何?”顧淵臉色驟然轉冷,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匕首扔在床上,"不信我,你大可以現在就自儘。”
他轉身走向房門,"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扔出顧家大門。"
紀淩霜被這番話說得怔住。
她自幼天賦卓絕,在攀雲城備受尊崇,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
可偏偏此刻功力儘失,連個通脈境的小子都奈何不得。
她隻能狠狠咬著下唇,在心底將顧淵詛咒了千百遍。
見女子終於安靜下來,顧淵語氣稍緩:"你體內火毒雖解,但經脈受損嚴重。安心在顧家養傷,待實力恢複後,去留隨你。"
說完便推門而出,背影挺拔如青鬆。
房門關上的瞬間,紀淩霜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鬆。
她望著雕花木門怔怔出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錦被上的纏枝紋。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微風拂過庭院中的竹林,發出沙沙聲響。
這個看似輕浮的少年,竟真能坐懷不亂?
紀淩霜端起藥碗,黑褐色的藥汁倒映出她複雜的眼神。
她輕抿一口,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恰如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