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被護在冰牆之中的顧淵,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他麵容扭曲,牙關緊咬,全身的血肉、骨骼都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同時撕咬、啃噬,又像是被投入了天地熔爐,承受著烈焰焚身的極致煎熬。
這種由內而外,源自生命本質的蛻變所帶來的痛苦,幾乎讓他痛不欲生。
但他心誌堅毅,深知這是天大的機緣,硬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死死支撐。
在這個痛苦的過程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在太一真金所化的金色洪流引導下,體內那屬於第三形態太初真炎的恐怖力量,正被強行疏導,融入四肢百骸,深入每一寸血肉,每一塊骨骼,對其進行著千錘百煉。
他的身體正在發生著銳變!
血肉變得更加凝實,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骨骼變得更加堅韌,泛著淡淡的玉質光澤。
身體的強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遠遠超出了尋常金仙所能達到的極限!
太一真金仿佛不知疲倦,操控著金色洪流,一遍又一遍地衝刷、錘煉著顧淵的肉身。
勢要借此千載難逢的契機,為他打造出一副足以媲美大羅金仙的強悍體魄!
……
“父王——!”
就在場中氣氛凝滯之際,一聲飽含悲愴與憤怒的咆哮如同驚雷般由遠及近。
隻見一個身穿赤紅色大衣,滿臉虯髯,身材魁梧雄壯的漢子,風風火火地破開人群衝了過來。此人正是當代靖山王——柳備!
柳備一眼就看到了那散落一地,與冰渣混雜在一起的破碎衣袍和血肉,其中幾塊依稀可辨的碎片,正是他父親柳擎平日所穿!
他雙目瞬間布滿血絲,怒火如同火山般噴湧,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
他猛地一把扯過旁邊瑟瑟發抖的中年仆人,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說!是誰乾的?!”
那中年仆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顫抖著手指,指向被寒冰牆壁護在中央方向,以及站在冰牆外的池瑜:“是……是她……王爺,就是那個女子殺了老王爺!”
柳備隨手如同丟垃圾般將中年仆人甩開,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池瑜,聲音如同從牙縫裡擠出來:“你……為何殺我父王?!”
他雖然悲憤交加,但並未完全失去理智。
他深知自己父親乃是星衍大羅金仙,實力比他隻強不弱。
對方能如此乾淨利落地擊殺他父親,其實力絕對恐怖,恐怕也能輕易殺死他。
因此,他強忍著立刻動手的衝動,厲聲質問。
然而,池瑜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她的全部心神都係在冰牆內的顧淵身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柳備見對方如此無視自己,臉色愈發陰沉難看,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韋戟上前一步,看向柳備,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靖山王,今日在場眾人皆可作證,是你父親柳擎,毫無緣由,突然對我家公子下殺手。池瑜姑娘出手,純屬自衛。你父親之死,乃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柳備其實在趕來途中,已從仆人的緊急傳訊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經過。
但他身為靖山王,父親在國都大街上被人當眾擊殺,此乃奇恥大辱。
更是對靖山王府威嚴的嚴重挑釁,豈能因為對方一句“咎由自取”就輕易算了?
韋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淡淡道:“我叫韋戟,乃是十三皇子殿下麾下護衛。”
“十三皇子的人?”
“原來是十三皇子的人!”
“難怪如此強勢!靖山王府這次怕是踢到鐵板了!”
“是啊,十三皇子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畢竟是皇子,靖山王府再勢大,難道還敢跟皇子硬碰硬?”
“不過這柳老王爺也是,為何突然對十三皇子的人下殺手?這不是給自家招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