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走到了人群最後麵,而在她身邊站著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風衣身形瘦高的男人,他的走姿稍微有些踉蹌,看起來曾受過傷,還戴著一個寬簷的禮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依稀能看到線條清晰的下頜線以及臉上那道可怖的傷疤。
心口猛地一滯,哪怕看不清全貌,甚至走姿打扮與記憶中那和男人截然不同。但因為之前關於那張照片的懷疑,因為孟良藝跟他站在一起,江嵐心口還是升起了一種幾乎能把她逼瘋的懷疑。
握著望遠鏡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江嵐眼睜睜得看著那群人分彆上了三輛車,車子徑直朝著距離基地不遠處的一個聚餐酒店駛去。
毫不猶豫得,她立刻扔下望遠鏡下樓跟了上去。
即便是私下聚餐,基地對這群科學家的保護依然嚴格。
他們訂了一個最深處的包廂,從走廊開始就進行嚴密的保護,甚至還有人在周圍循環巡邏。
江嵐跟著一群聚餐的客人混了進去,躲在廊柱的陰影裡遙遙看向江南他們所在的包廂。
外麵看守的安保太多,她不敢靠得太近,隻能在樓梯拐角處的盆栽後屏息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江嵐紅著眼死死盯著那道門,執拗得想要一個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包間的門終於打開了,一行人有說有笑得走出來。
也許是上天保佑,他們這次選擇從江嵐所在的位置路過下樓離開。
江南走在稍前的位置,吳風止和龍老在他身側,孟良藝和那個瘦高男人落在了最後。
機會來了!
江嵐瞪大了眼死死藏在陰影處,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眾人下樓時,孟良藝快走兩步追上了那個男人,像有什麼話想單獨跟他說。
男人腳步一頓,微微側頭。
樓梯拐角的頂燈照在兩人側臉,雖不算明亮,但足夠江嵐看清孟良藝的唇形。
她的眼睛、耳朵,全都敏銳得捕捉到了,孟良藝衝那個男人輕輕吐出她深惡痛絕的那兩個字。
“汪鐸!”
轟——!
就像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江嵐隻覺得眼前一黑,耳邊響起奇異的轟鳴聲,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而後逆衝到頭頂,衝得她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在無意識顫抖。
真的是他!
汪鐸!他居然真的回來了!
不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是死在了哪個角落!
他回來了,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和孟良藝站在一起,和她的兒子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