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木然得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嘶啞,“我沒事。”
他指了指裡麵病房上的汪鐸,語氣輕飄飄的像是沒回過神來:“匕首的確有毒,但是他給我擋了,所以被江嵐刺進胸口重傷昏迷了,現在毒性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江南的聲音因壓不住後怕而顫抖,“醫生剛才過來說,那把刀再稍微偏1公分,就會刺進汪鐸心臟,到時候就是必死無疑,他差點在我麵前死掉……”
“還好、還好你沒事……”李欣然先是鬆了一口氣,聽到江南的話又扶住他的手臂時,才發現江南居然下意識發著抖。
竟然這麼擔心身後的汪鐸嗎?
“汪隊長吉人自有天相,你已經第一時間找醫院幫他處理了,會沒事的。”
她表情複雜得安慰。
吳風止跟李欣然對視了一眼,走到江南另一邊扶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把他帶到走廊椅子上坐下。
“你熬了一夜對不對?是不是一口飯都沒吃一直等在這,老師先給你打點飯來,人是鐵飯是鋼,你得有體力才能繼續守著汪隊長啊。”
他和李欣然都知道,正是因為從小被至親拋棄,江南看似成熟冷漠,實則最重感情。
如今汪鐸因他被刺,可怕嘴上不說,恐怕江南心中比誰都難受。
搖了搖頭,江南咧了咧乾澀的唇,“沒心情,老師,我必須等他醒來。”
兩人拿他沒辦法,隻能陪他一起守在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終於,護士驚喜得聲音響起。
“病人醒了!”
江南猛地起身,透過探視窗,與病房裡那個臉色煞白,剛剛睜開眼睛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激動得手指微顫,立刻穿上隔離服走進病房。
這個男人從出生開始就拋棄了他,前世今生二十多年跟他沒有絲毫交集。
江南從沒有自己有父親這種實感,但這個人,偏偏在危急關頭毫不猶豫得用身體護住了他。
那一刻,江南相信汪鐸對他是有感情的,甚至、那是一種重若生命下意識的守護。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太過陌生,以至於向來不動聲色得江南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注意到了汪鐸乾燥到起皮的嘴唇,進來後沉默得倒了一杯溫水,用棉簽小心翼翼蘸在汪鐸嘴上。
汪鐸那雙憔悴得眼睛一直定在江南身上,好像早就明白他的心情。
“彆……擔心……”
“你……沒事就好……我怎麼樣,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