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叛國罪啊,還有故意殺人,數罪並罰肯定判得多。”
“江嵐這輩子完了,如果早知道有這麼嚴重的下場,她還會不會執意對付江南。”
“誰知道呢,我隻知道她入獄之後,江南才能過上清淨日子,這個親媽事太多了。”
“哎,還是覺得有點可惜。能做到二級教授這一步多不容易,怎麼就成這樣了。”
“等出來以後還能乾什麼,說不定江嵐會死在裡麵吧。”
“這麼好的一副牌,最後活生生打爛了。”
“……”
在那些或嘲諷或可憐的議論聲中,江嵐站在目光交彙得中心,耳邊嗡嗡作響,腦海中隻剩剛才審判長說得二十年三個大字。
二十年啊。
她的人生……還能再活二十年嗎?
不過……
她喃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是因為早就知道江南不會放過她,還是因為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她居然沒有太多痛苦驚訝的感覺。
隻剩一癱死水。
也許,從被理工大學趕出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
就像知道自己得了絕症的病人。
現在,不過是正式麵對“死亡”而已。
自己選的路,自己執意要走到這一步,有什麼好傷心的。
她這樣告訴自己。
但說不上是害怕還是遺憾的淚水,依然從乾澀的眼角流出。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她遙遙看向遠處的江南。
他還是那樣平靜,與他父親有八分相似的一張臉,繼承了他們夫妻所有的科研天賦,專注力沉穩度都是頂尖,現在連知道她背叛二十年,都沒表露出什麼特彆的情緒。
李欣然和全場大部分賓客,注意力都隱隱聚集在這個年輕男孩身上。
連為了她這起案件過來的媒體,也總把鏡頭暗暗轉向江南。
現在的江南,已經成了哪怕坐在角落衣著樸素,也能吸引全場所有人的存在。
他已經站得比自己要高,甚至未來,還會站在高到不可思議得位置。
也許不是這個兒子克自己,而是自己這個親生母親克他,所以在離開自己之後,江南就直接一飛衝天了吧。
既放不下那些晦暗的過往,又做不到相忘於江湖。
事已至此,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恨他……還是愛他更多。
分不出了……那也就這樣罷。
江嵐最後看了一眼江南,看了很久很久。
朦朧得淚霧中,像是想把這個人的樣子儘力刻在自己心底。
再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