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的巷道,艾文卷曲的長睫遮住眼底冷厲,耳邊是不絕於耳的諷刺羞辱。
“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賤民,就該有點自知之明!”
“一隻廢物兔子,要不是腦子靈光,就你那剛滿B級的精神力,這輩子都彆想進軍團!”
“他還真以為能跟我們相提並論呢!”
“嗬,怎麼不說話?隻敢挑軟柿子捏?真是個窩囊廢!”
身份更為高貴的軍官,見艾文沉默不語,還在懦弱的撿東西,眼底翻湧濃烈的惡意,抬腳便要踩他的手。
“憑你也配呆在曙光號!”
泥水濺滿臉側,艾文額角凸起青筋,手掌隱忍地蜷縮。
這樣的屈辱,從他登艦那天從未停止,而他如今……不得不忍耐!
他盯著那雙狠狠踩下,沾滿了泥濘的軍靴,瘦削的下頜驟然繃緊。
濕漉金發遮擋下,那雙溫軟的棕眸浸染雨水,劃過一絲幽暗狠戾的冷調藍芒。
而就在軍靴即將踩住他時,一道冷冽焦急的女聲,穿過濃重的雨幕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艾文心跳一滯,圓潤的棕眸微微睜大。
緊接著,便見那雙近在咫尺的漆黑軍靴,突然踉蹌兩步,險些跌入粘稠的泥濘。
“秘書官大人,你還好嗎?”
一隻纖細雪白的手穿過雨幕,帶著幾滴雨珠停留在眼前。
艾文唇線微抿,不由放緩了呼吸。
目光從她薄粉的指尖上移,順著雪白瘦削的脖頸、臉頰,輕輕落至她那雙浸滿溫暖與關切的幽黑眼眸中。
“江寧……”
她在保護他嗎?
他思緒恍惚,冷硬的心臟好似破開的冰層,湧入溫熱暖流的同時,感到一陣茫然。
雖然隱瞞了身份,她也是貴族無疑,怎麼會選擇幫他?
而不等他想出答案,軍官惱怒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又一個該死的賤民!你以為……”
傲慢的軍官張嘴就是辱罵,卻即刻被江寧打斷。
她揚起下巴,視線掠過四周空蕩蕩的鐵牆,停留在巷口頂部的微型攝像頭,“軍官們,你們在這兒動手,是為了躲監控吧?”
軍官看她目中無人的樣子,惱怒的諷刺道:“滾遠點!彆以為有幾分姿色,我們就不會對你動手!一個賤民而已……”
聽他們翻來覆去,就會罵幾句賤民,江寧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
她黑眸劃過一絲冷意,藏於袖中的指尖紫光閃動,猛地向為首的軍官撲過去。
對方嚇得連連後退幾步,誰料江寧撲了個空,從泥水裡抬頭就是哭。
“我知道我們身份低微,可你們也不能這樣欺負人!”
她滿臉淚水,模樣可憐地往後縮,擋在艾文身前。
看她這副樣子,為首的軍官擰緊眉頭,聽她哭的心煩,抬起腳就要踹人。
見狀,艾文掃了眼呈保護姿態,堅定擋在他身前的單薄身影,眉心微動,伸手將人攬進懷裡。
可他尚未碰到江寧的手臂,一隊整齊的跑步聲迅速接近。
同樣聽到聲音,為首的軍官停住動作,脖頸僵硬的轉動,看向巷口處。
一支黑壓壓的巡邏隊,從雨幕中出現。
隊長樊川是阿德勒的屬下,顯然與艾文相熟。
他衝艾文點了點頭,平靜打開智腦將眼前場景拍下,冷聲道:“李中尉,基地禁止鬥毆!恐怕要請你與幾位少尉到軍紀處一趟!”
眼看他們熟人抱團,李中尉氣惱的冷哼一聲,“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鬥毆了?怕不是熟人見麵,想無中生有!”